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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陛下愛梅花嗎?」琳琅不敢置信。依穆驍御殿陳設之金碧輝煌,他所喜愛的花卉,應也頗為富貴逼人,如梅花這等清寒之物,怎會入他的眼呢?!
可身前的裴小姐,卻十分篤定地點頭道:「是啊,陛下喜愛梅花。晉朝未立前,我有好幾次,見到陛下對著雪中梅樹出神。一次,我好奇地問陛下在想什麼,陛下說他想起自己有個與梅有關的字號,是從前有人給他取的,說著,還回憶著念了幾句『白石山下有寒梅,山無衰,梅未老,情不絕』等等,聽來是很喜歡的。」
琳琅雖仍不敢信,但對穆驍到底喜歡什麼花,也半點都不在乎,只是見裴小姐對穆驍如此用心深情,暗暗替她感到不值。
裴小姐從前就多次助她脫困,擷芳殿大火時,又不顧安危,沖入火海,捨身相救。琳琅心中深深感念裴小姐情義,實不忍見她跳入穆驍這個火坑,終生被一無恥無情之人所誤,忍不住言辭委婉地勸道:「小姐連看花都想著陛下,這番深情,實在令人感動。只是,我總覺得,如小姐這般女子,應似鷹自由翱翔,沐風長空,不應被拘束在深宮之中。」
裴明霜不解笑道:「怎會是拘束呢?!和喜愛的人在一起,宮即是家,怎會覺得拘束呢?!就像當初夫人和長樂公在宮中時,夫人定也不會覺得,深宮乃是拘束吧?!」
「若是有愛,深宮可稱為家,可若是無愛,深宮就是牢籠」,琳琅誠摯地望著裴明霜道,「若深宮成為牢籠,對後宮女子來說,是一世難逃的。入宮易,出宮難,小姐需得慎重,至少……至少得先確定陛下心意不是?若陛下對小姐的心意,並不能與小姐的心意等同,也許入宮伴君之事,小姐當再思量思量。」
琳琅是字字出自肺腑,也不知裴明霜能聽進去幾分。在聊說幾句,走離碧波池後,她回頭望了一眼,見裴明霜仍怔怔地站在池畔,似正在思考她說的話,心中暗暗嘆息一聲。
其實,她是很羨慕裴明霜的,羨慕裴明霜的無畏,羨慕裴明霜的自由。現在的太清宮,於裴明霜來說,還只單純是座宮闕而已,而對她顧琳琅,已然是一座逃不脫的可怕牢籠。
籠中歲月,度日如年,一次又一次,被以婕妤相邀的名義,召至帝側,一次又一次被晉帝穆驍,照圖換樣地肆意欺辱。
又一次夏雨瀟瀟時,殿中帝興未歇。琳琅聽穆驍附耳問她是否歡愉,咬唇不答,而穆驍雖聽不到顧琳琅的回答,但他可自行從別處尋求答案。
尋求顧琳琅的反應,已成了他在這等事的最大樂趣,為此,他甚至可以暫時壓抑自己,多做許多水磨功夫,只為見顧琳琅如攏寒霜的眉眼,漸漸染浸春水流霞,為見她淚光盈盈,神情無助,掙扎著不肯沉|淪。他要她沉|淪,要她對他的一切,都有反應,他不能忍受她無情地漠視他,他要她將他看在眼裡,要她身體的每一處,都清清楚楚地記得他穆驍,愛上他穆驍,依賴他穆驍。
心不愛,身體愛也是好的。顧琳琅本就是耽欲之人,不然當年也不會為了享受歡愉,同一個看不起的卑賤少年滾睡到一處。她既貪他的身子,那他就給了她,穆驍如此想著時,又想到顧琳琅這樣的女子,竟因為愛顏昀,多年來壓抑自己,她對顏昀的愛意,竟可壓過她自己的欲|念,不由心中更加嫉恨,恨火熊熊,所作所為也更猛烈。
如何能承受這樣洶湧霸道的愛恨糾纏,事|後被強行抱入香湯沐浴沒多久,琳琅便倦極睡去。穆驍摟著懷中綿軟的女子,頗為耐心地為她撩洗、擦拭、穿衣,而後將她抱送入帳內,在滿天滿地的風雨聲中,與她一同臥榻,令她依睡在自己身前,以指為梳,一縷縷地輕攏著她烏滑的長髮。
風雨瀟瀟,而帳內安寧靜好。這樣難得的好氣氛,讓穆驍總是怒恨填膺的心,也平靜了不少。恍惚間,他竟有種錯覺,好像自己是在為自