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與其說這髮絲是為了遮住半張臉,更確切的來說是為了掩蓋她頭皮上的一塊禿斑,她似乎很在意。
恐怕沒有人會不在意,是女孩子都會很難接受那樣醜陋的傷痕。
只是當時的江嬙並沒有想到這個點上,她和鮑芃芃都覺得這沒什麼,卻並不代表別人不會就著這個傷疤羞辱和嘲笑易清危。
最終導致這疤成了她難以癒合的心傷,長年累月的將它藏了起來。
「別遮了,我們早就看見了,就在你被七班的女生們圍毆的時候,極其混亂下不小心看到的。」鮑芃芃拿過江嬙手心裡的髮夾,扶正易清危的肩膀又微微抬起她的下巴,迫使她直視自己。
「只是我們都覺得沒什麼,也沒有放在心上。我和江嬙一直都以為你是左臉有什麼難看的缺陷或者傷痕,所以不想讓別人看見,才總是奇奇怪怪的遮住你的半張臉。」
鮑芃芃說著,輕輕撩起了遮住易清危半張側臉的髮絲,她的動作小心且緩慢,怕稍稍用力就會引起這個心靈早已脆弱不堪的女孩兒的反感。
易清危意外的沒有反抗,只是頭髮被突然撩起就像掀開了長期遮住眼睛的帘布,窗戶里透進了白晝里晃人的陽光,讓她不適應地閉上了眼睛。
鮑芃芃把撩起的髮絲用五瓣花髮夾輕輕鎖住,五瓣花很好地遮住了禿斑,這才完完整整看清了易清危的臉,只有巴掌大,鼻子和嘴巴生得尤其小巧精緻。
沒有了像女鬼一樣遮住臉的頭髮,那股陰森與陰鬱蕩然無存,取而代之的是靈氣和清新。
是那種讓人看著就很舒服乾淨的小清新長相,也算是造物主精雕玉琢過的工藝品,江嬙認真看了幾秒,起身又翻找到一面小鏡子。
坐下後拍拍易清危的肩膀示意她睜眼,伸手把鏡子遞給了她,「快看看,這麼好看的臉蛋為什麼要遮住它呢。」
易清危連眨了好幾下眼,才勉強適應光亮,轉過身雙手接過江嬙的小鏡子,緊張兮兮地看向鏡子裡的人。
看到她左耳頭皮上的小禿斑被完美地遮住了,突然熱淚盈眶,眼淚像斷了線的珠子般簌簌往下掉。
鮑芃芃雙手抱著膝,把腦袋擱在膝蓋上,歪頭看向易清危,笑意盈盈地說:「我覺得女媧捏我的時候,可能多多少少有點兒敷衍。」
易清危回過神,抬手在臉上胡亂抹了幾把眼淚,手忙腳亂地拿出揣在懷裡的紙和筆,寫下了大大兩個謝字。
這塊頭皮上的禿斑,不是天生的,而是被人頭髮連著頭皮硬生生拽下來的,之後的傷口結痂癒合,那塊曾經缺過頭皮的地方卻再也長不出新頭髮了。
這就是她反抗的後果,沒有得到應有的尊重,反而是深入骨髓的疼痛和一輩子的陰影。
反抗的代價太重了,頭上的禿斑總在無時無刻的提醒她,認命的挨打要比奮起去反抗的代價輕一些。
她本來就是人嫌狗都不理的存在,沒資格提要求,更沒資格要求別人善待亦或是尊重自己。
易清危對七歲前的記憶,就是一間對外上鎖的房間,她在房間裡頭,親人在房間外頭。
吃喝拉撒都在裡面,有兩個明明是外公外婆卻如何都不肯承認和自己有關係的老婆婆和老爺爺,定期給她送飯和清理。
她從來沒有見過母親,外公外婆好像常常會和一個年輕女人起爭執,每當外面發生激烈爭吵時,總能聽到外公外婆一聲聲怒吼出「易解靈」三個字。
按照這三個字出現的頻次和順序,應該是那個年輕女人的名字,當時的易清危對門外的所有一切,全靠猜謎。
易解靈,這就是她的媽媽吧。可為什麼同在一個屋檐下,她卻始終不肯來見自己。
直到七歲那一年的某個晚上,對外上鎖的房間首次被除外公外婆之外的另