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鮑博睡著了,臉上蓋著的材料紙上是jgp七個分站和選手名字。只是再醒來的時候,卻發現紙上的分站賽和名字全變了,變成了六個gp分站:美、加、日、中、法、俄,自己就坐在中國杯的賽場上,播音員在播報男單自由滑最後一組選手的名字,明明說的是中文,可為什麼一個字都聽不懂?還有場上熱身的選手們,為什麼一個都不認識?
身後韋頭目光異常不善,沖自己大喝:「遲天一,你發什麼呆?」
觀眾席上也響起嘲笑聲,鮑博,不,是遲天一慌慌張張地做了個新出的難度跳躍4s,但是不知怎麼摔倒了,然後又試了試4t,還是摔,3a繼續摔,3lz、3f、3lo、3s、3t沒有不摔的——他突然發現自己不會跳躍了!
右腳腳踝、膝蓋都在隱隱作痛,是了,他的腳傷,又發作了,再跳下去,搞不好會提前結束運動生涯的。就在他彷徨無措的時候,身後嘩啦一聲,全場觀眾一起歡呼:「孟飛!孟飛!孟飛!」
遲天一轉頭一看,師兄完成了非常漂亮的4t3t、3a、3lz3t
不是應該高興的嗎?他們無論是誰取得了成績,都是中國的光榮,都是集體的勝利。遲天一勉強笑了笑,他不行了,師兄能頂上就好,但是
師兄臉上,為什麼只有譏誚?
恍惚之間,又回到了訓練場的天台上。
「遲天一,你以為我會感激你麼?」孟飛的話如同利劍一樣刺此中對面的人。
「大飛?」
「不要叫我大飛!」
「師兄」遲天一覺得呼吸困難,再一看,原來是孟飛一手死死扼住了自己的脖子,一字一句地說:「以前的那些事情,也絕不要在提起了!」
「咳咳,師兄,原來你還是不相信我,可真不是我告訴韋頭的」被孟飛步步緊逼,退無可退,身後就是天台邊緣的護欄。
再說,這件事情不是已經壓下去了麼?一句「哥們義氣」,將這段不被輿論接受的感情掩飾了過去,隊裡還給了我和你中國杯的外卡。
「當然不是你,是我自己跟韋頭坦白的。」
遲天一全身一顫:「你?」
孟飛冷笑:「是,不然你以為事情有那麼快收場嗎?」他的眼裡閃過一絲怨毒:「如果不是你,我怎麼會發現自己居然愛上了一個男人?但是這樣的愛,連我自己都嫌棄我自己!都是你!都是你!」
他的聲音,嘶啞而蒼涼:「這樣的愛,只讓我覺得噁心!」
噁心!噁心!噁心!
無數的回聲在耳邊迴蕩,化作萬道利劍,正中遲天一的心窩,遲天一仿佛聽到啪啦一聲,有什麼東西碎掉。
本來應該是撕心裂肺地痛,卻已不覺得痛了,退隊的時候面對韋方平的劈頭痛罵,章沛霖的好言相勸不覺得難過,甚至父親從國外打來電話厲聲質問自己是不是在外面亂搞得了見不得人的病也不能再讓他掉一滴眼淚。
哀莫大於心死麼?
既然心死,為何要報復?
再一次地陷入黑暗中,再一次四肢慢慢變得麻木,再一次覺得生命一點點拋棄這具身體的時候,再一次有人在拍他的臉叫他:「包子,起來!」
仿佛從萬丈懸崖墜下,卻安然無恙地雙足著地,鮑博睜開眼睛,李峻林悻悻的表情映入眼帘:「總算醒了,昨天你都吃什麼了,磨了一晚上的牙,吵死了。」
旁邊枕頭上還丟著昨天jgp分站的那張紙,鮑博拿起來認認真真看了又看,沒錯,是jgp分站,不是gp,他還是鮑博。
李峻林也湊上來看,並且對鮑博的記憶力表示欽佩,在他眼裡,能認清對手已經不容易了,畢竟在不少中國人眼裡,歐美選手都長一個樣,還記得住每個人的國籍、分站賽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