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原來,我真的已經不是前世的遲天一了。
雖然在身體上已經確認過很多次,但都沒有這一次來得直入內心。
如果我不再是遲天一,那麼遲天一的仇恨,我是否要繼承下去?或者說,遲天一隻是存在於我腦海中的一個記憶,還是一個不應該存在的記憶!
這個身體,明明應該是鮑文和葉夢琪之子的!
手裡偷偷藏下的注射器尖頭帽都被頂穿了,針頭扎入了肉中,鮮血一滴滴沁出,鮑博將出血的拇指含在嘴裡——那是上輩子最後的記憶,血腥的味道。
遠在法國尼斯的安貞慧收到了鮑博的微博私信,看時間應該是中國的凌晨,只有一句話:你現在對你爸什麼感情?
安貞慧的父母是痴心女子負心漢的典型代表,安貞慧一度想轉入韓國國籍,未嘗沒有報復父親以及安家的心理在裡面。
安貞慧回答:恨過他,但是現在無所謂了,他對我,就是一路人。包子你還不睡覺在想什麼哪!
鮑博:你不覺得太便宜他了嗎?
安貞慧:你希望我報復他?怎麼報復?一刀砍了他?我和媽媽過得好,就是最大的報復了。
鮑博:你真聖母。
安貞慧:像你那種才叫幼稚呢!不管怎麼說,他都是我的父親,對他的傷害,同時也是對我自己的傷害。你今天是怎麼了?
鮑博:我看到報紙上的一個故事,一個孩子很殘忍地殺掉了另一個年紀更小的孩子,因為沒有成年,所以逃過了死刑,而且出獄之後毫無悔改之意。被害孩子的父親每天給他寄去自己兒子的照片,一張是生前最可愛的,一張是屍體照片,幾十年如一日,哪怕殺人者隱姓埋名,都能想辦法將照片送到他的面前,最後殺人者精神錯亂,投河自盡。
安貞慧十多分鐘之後才回覆:那位父親真可敬,我想他報復之前,已經挖好了兩座墳墓了吧。
一座給仇人,一座給自己。
鮑博很快答覆:我知道了,這件事,請你千萬不要告訴任何人,微博上的信息,也請刪除吧。
安貞慧:鮑博,你不要做傻事。
鮑博:我什麼時候做過傻事。
安貞慧:你覺得我可以相信你嗎?在韓國的時候你
就起什麼心思了吧?雖然我猜不出來你要幹什麼。有什麼事情不能跟父母和教練說?
鮑博:你要是敢說出去我立刻就干!
安貞慧:好,我不說出去。
鮑博:發誓,然後把你的微博密碼發給我。
病房裡,孟飛胳膊下壓著的手機震動了,他立刻抬頭看了看掛著的吊瓶,還剩一點了,看看床上的鮑博睡得正香,他躡手躡腳地出去叫護士換針了。
鮑博住的是男病房,病友都是男的,葉夢琪一個女人,總有不方便之處,鮑文又一時不能到北京來,所以孟飛就自告奮勇跟她調換了陪護時間。
換針的時候,孟飛發現床底下丟著個注射器,已經用過的,他也沒多想,隨手扔門口的垃圾桶里去了。
孟飛與鮑博無親無故的,卻這麼熱心幫忙,鮑家夫妻當然過意不去,兩天後,鮑博的父親鮑文也到了北京,見到兒子的時候,就算他是個男人,不像女人那樣心軟,但還是心疼的眼淚都要下來了——那臉又黃又瘦,原本的小圓臉都快成瓜子臉了,嘴唇發烏,還好眼睛依舊黑亮。
這個新年,鮑家三口都是在北京度過的。醫院附近租了個床位,在兒子的病房裡擺了躺椅,兩口子就這樣輪流陪護兒子。因為物價貴,為鮑博治病花銷不小,他倆天天吃的非常省儉,經常就在路邊買個餅就著白開水。可鮑博一旦想吃什麼,只要醫生允許吃,花再多的錢他們也絕不含糊。
12月7日,jgpf、gpf在法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