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小謝葵趴在姜幼瀾懷裡,終於反應過來,把手伸出來,一癟嘴就要哭,「糖稞子壓壞了……」
姜幼瀾看著自己身上沾了兩小巴掌糖汁的衣裳,眼前發黑,一口氣上不來,差些要暈過去了。
她反手拎起小謝葵,咬牙切齒,「這下就算你不想去,也得給本宮去沐浴。」
見姜幼瀾氣勢洶洶地拉著小謝葵要走,謝芙站起身,「姜妃娘娘……」
姜幼瀾轉身,看懂了謝芙的意思,揮了揮手。
「走吧走吧,反正本宮這裡沒其他人,多留一個也無妨。」
說完,姜幼瀾也不等她說話,回身拎著小謝葵走了,她是片刻也忍不了了,她要立刻傳召宮女準備沐浴。
「氣死本宮了……今日你非得給本宮從裡到外洗乾淨不可。」
姜幼瀾氣沖沖的身影與小謝葵一同消失在宮殿後,紙鳶終於忍不住,捂嘴笑了起來,「美人,這下您也可以安心了,我們走吧。」
謝芙收回視線,唇邊抑制不住輕彎了彎。
見阿葵與姜妃娘娘處得融洽,倒是與她還要更親密些,她確實不用再擔心了。
謝芙收回視線,轉身與紙鳶一道離開了。
涼風撫過寂靜的英華宮,四角的花樹在風中輕輕搖曳,花瓣纖長妖冶,往外延展出去。
如今已至九月中旬,秋寒漸濃。
西樓卻是愈發開得盛了。
回到重玉宮,用過午膳後,謝芙閒來無事,來到了偏殿臨窗的書桌旁。
書案上擺放著筆墨紙硯等用具。
重玉宮由工匠精心打造出來,什麼東西都是挑上好的添置,精美又實用,只是她從前不在意這些,也用不到筆墨紙硯這類物什,便從未留心過。
謝芙在書桌前坐下。
書案上放置著上好的硯台,硯台上還鏤刻了精緻的梅花紋飾,很是精緻小巧。她盯著那梅花看了片刻,指尖輕觸上去,觸感冰涼,鏤刻出的梅花栩栩如生。
說到梅花,不知為何,她心中忽然想起什麼。
那人身上,也帶著極幽淡的梅花香氣。但尋常時候是聞不見的,只有在靠得很近的時候,才能隱約聞到些許梅香,尤其是動情時,那梅香便愈發濃郁……
回憶戛然而止。
謝芙皺眉,暗唾了下自己,有些懊惱。
她想他做什麼。
為了轉移自己的注意力,她拾了墨塊,磨起墨來。
只是過了半晌,拿著筆不知道要寫什麼。
她腦中總是控制不住浮現那道陰冷恣肆的身影,總也抹不去。
她恨得厲害,咬了咬牙,刻意不去想他,在紙上開始寫木懷卿的名字。
可寫著寫著,無意識中卻總改了筆鋒,懷卿哥哥的名字才寫到一半,便又被祁硯之三個字覆蓋了。
寫到後面,謝芙看著滿宣紙上的祁硯之三個字,咬著唇瓣,深吸口氣。
她將筆沾了墨汁,用力地在上面劃了兩個叉,然後開始毫無章法地塗抹,等到她再也看不清原本的字跡,便一股氣扔了手中的筆。
旋即將宣紙揉成團,扔進了紙簍里。
不寫了。
寫了徒惹自己生氣。
謝芙起身離開,回到寢殿,便回了床榻上去睡。
紙鳶方才一直在瞧她,從書桌旁邊經過時,見自家美人在紙上塗塗改改,神色總是冷的,不由納悶。
她擔憂著美人的身體,現下見美人主動去睡了,終於放鬆一口氣,過去給她放下了床簾。
謝芙這一覺睡得很沉,一直睡到外頭天色都暗下來。
重玉宮中燃起了點點燭火,自議事殿回來,換了一身絳色衣袍的男人走進重玉宮。