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嚴二沒料到今兒世子爺這麼快就出來了,趕緊去牽了馬車。
坐在馬車上,范伸眉目間的煩躁一瞬顯露無遺。
指頭重重地按壓著那太陽穴揉了一陣之後,才慢慢地平復了下來。
適才並非是蘇桃跳的不好。
而是那紅紗衣袂飄在眼前,他卻沒有任何反應,滿腦子全是昨夜那隻驚慌回頭的臘梅枝……
白如雪,紅艷如火。
太過於鮮明刻骨。
一條開衩的艷紅棉褲,其風光,賽過了那羅裙輕紗,竟能讓他毫無半點興致……
第30章
馬車回到侯府時, 已到了戌時末。
落雪天府上的人歇得早,燈火零星幾盞,微光盡數吞噬在夜色中, 唯有靠近東院的長廊下,還掛著昨兒新婚未取下的燈籠。
朦朧的紅光暈上那冷色的衣袍,添了幾分暖,一直延綿到暖閣外,突地……戛然而止。
暖閣里外一片黑燈瞎火。
門前掛著那排喜紅燈籠, 也不見了蹤影。
漆黑的冰雪夜, 雪粒子冷颼颼地撲在臉上,嚴二冷不丁地打了個寒顫, 轉過頭看了一眼身旁的主子,想說什麼, 又不敢張嘴,急急忙忙地掏出火摺子。
適才進門想著院裡的燈籠, 也沒提燈盞。
怎麼也沒料到黑成這樣。
微弱的光亮開, 照出了腳下的半寸之地, 嚴二小心翼翼地盯著身邊的那筒靴,兩人無聲地跨上了暖閣前的幾步台階。
房門緊緊, 門前無一人守夜。
嚴二又抬起頭,從夜色中瞧了一眼身旁的那團黑影子, 瞧不見臉色,但也感受到冰雪天所帶來的陣陣寒意。
嚴二轉過身,吸了一口氣抬手敲門。
「咚咚」地聲音,落在安靜的雪夜, 悶沉又醒耳, 然半晌過去, 依舊是死一般的沉寂。
嚴二便也確定了,主子今夜是被夫人關在了門外。
自打嚴二跟著范伸後,范伸就一直住在東院,如今十幾年過去,還是頭一回進不了自己的門。
嚴二又試著喚了兩聲夫人。
沒見回應後,只能硬著頭皮轉身道,「夫人許是睡死了,大人要不上……」書房兩字還未說出來,便見范伸往後走出幾步,從門邊上,拉出了下人們守夜時用的小木凳,一屁股坐在上面,不慌不忙地吩咐道,「叫人過來掌燈。」
嚴二緊張地吞了一下喉嚨。
知道今兒晚上八成又不得安寧了。
嚴二腳步下了台階,身後的人又添了一句,「把府醫也叫起來。」
外頭的叫門聲頭一回傳進來時,屋內姜姝躺在床上,睡得正熟。
「咚咚」幾聲響,甚是吵鬧,不覺翻了個身,繼續閉著眼睛,隱隱聽見了有人在喚,那聲音也如同從遙遠的夢裡傳來。
壓根兒沒想到范伸還會回來。
黃昏那陣,府上的表姑娘來過,拿了幾盒胭脂來,說是自個兒調製的,送給姜姝當新婚的賀禮,姜姝將其請進了屋,一番招待,表姑娘便對其交了心。
見賈梅的神色似乎欲言又止,姜姝出聲一問,賈梅便也將梗在心頭的那事說了出來。
賈梅在府上住了幾月,對府上的一些事物和習慣,多少也了解了些,世子爺若是進宮或是去大理寺當值,乘坐的馬車便是那匹棕色的駿馬。
平日裡出去,則是偏黑色。
今兒范伸出門時,表姑娘賈梅親眼瞧見,就是那匹黑色駿馬。
她多了個心眼,偷偷地跟了一段。
世子爺去的是百花樓。
從打定了主意要做小之後,賈梅便仔細地去打聽了范伸的事兒。
主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