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61頁(第1/2 页)
一兩沉香一兩金,這沉香自然是不便宜的。至於這「猴魁兩頭尖,不散不翹不捲邊」的極品君子茶,更是有錢都買不著。
當然,對於江來來說,這兩樣都不要錢。
頂著「鬼手傳人」的名頭,握著「錦上添花」的技術,又有施道諳這個經紀人「推波助瀾」,江來在古董界也算是小有名氣,哪一個找上門來想要幫忙的都不能空著手來吧?
對於這些動輒就一擲萬金購買古董的藏家大佬們,送出來的禮物自然不會「俗氣」。所以,家裡收藏著大量的名茶好酒、香料花木。施道諳不喝茶,卻好酒。和江來恰恰相反。為了避免這些好茶壞掉了,所以江來每年都「喝」的很辛苦。
秋風瑟瑟,秋雨微涼。整個小園裡花木枯萎,那鋪滿一地的銀杏葉被風一卷,漫天紅葉飛舞,煞是好看。
「秋風蕭瑟天氣涼,草木搖落露為霜。群燕辭歸鵠南翔。念君客游思斷腸,慊慊思歸戀故鄉,君何淹留寄他方?」
此情此景,讓江來情不自禁的詠誦起這首《燕歌行》。
幽幽長嘆,唯有這一杯熱茶來驅散心中的涼意。
施道諳捧著棋盒過來,說道:「曹丕貴為帝王,整天忙著處理軍國大事,哪有時間去和你這般的傷春悲秋啊?再說,最是無情帝王家,連自己的親兄弟都砍了腦袋,薄情寡恩之徒,再寫這麼深情的思歸詩句不是絕妙的諷刺?」
江來的心情就更不好了,不滿地說道:「我又不在意他是什麼樣的人,我只在意這詩句中表達的意境。」
「又想念家鄉了?」施道諳把手裡的棋盒放在桌子上,說道,「來一局?」
江來放下茶杯,和施道諳一起擺開棋盤,說道:「父母在的地方,才叫家鄉。父母不在了,所有的地方都只是流浪。」
施道諳笑了起來,說道:「那我這算是什麼?一個被你爸媽撿回去的野孩子,無父無母的,連故鄉在哪裡都不知道。叫居無定所?行走的蝸牛?」
江來看了施道諳一眼,說道:「大清早的,你和我比什麼慘?」
「我就是不喜歡你每年這個時候都把自己搞的悲悲戚戚的。中秋節還沒到呢,你就開始「每逢佳節倍思親」了。煩不煩哪?」
「你不懂。」江來說道,「焚香、聽雨、品茗、弈棋,君子四雅。這個時候倘若心中再有所寄託,那就更加美妙了。你這種俗人自然體會不到這種意境。」
施道諳朝著院子掃了一眼,撇了撇嘴,說道:「這有什麼好看的?這雨每天都下,這葉子每天都落,這茶每天都喝,不膩?」
「女朋友每天都換,不膩?」江來反擊說道。
「就是因為怕膩,所以我才每天都換。」施道諳厚顏無恥地說道。
「……」
施道諳棋藝不如江來,所以每次都是讓他執黑子先行,落子之後抬頭看了江來一眼,說道:「怎麼每次我一提女人你就不說話了?你和林家那位大小姐怎麼樣了?」
「什麼怎麼樣?」江來輕飄飄的落子,他的棋風和他的修復風格很相似,不疾不徐,溫文爾雅。
「人家都把你帶到自己的私人臥室休息了,你們倆人之間就沒有一點兒進展?」
「有進展。」江來說道。
「什麼進展?」施道諳心中大喜,自己這個傻師弟終於「開竅」了。他這個做師兄的當真是為了師弟的終身大事操碎了心啊。
以前在義大利的時候,那些古董商的女兒、浪漫的文藝少女,甚至還有大使的女兒,或多或少都對江來表示了一定程度的好感。
只是結果都不盡人意。
好吧,那簡直是一場場災難。最後還是施道諳出面,花式賠禮道歉幫忙收尾。不然江來怕是都沒辦法活著離開佛羅倫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