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7頁(第1/2 页)
沈磡看著月光下的顧長衣,對方的臉頰籠上一層若有似無的光,像一塊清透白淨的玉,但是烏黑的眸子、緋紅的唇角,翡翠鐲子順著白皙纖細的手腕滑到臂彎,和紅色的袖子堆在一起,無不體現著這是一個生動的、風流的美人。
約束一個風流成性的人,無異於先折斷骨頭變為仇敵,餘生疑神疑鬼不死不休。
沈磡想,誰若是喜歡上顧長衣,必然要嘗一份曠古綿長的苦。
歐陽軒常常問他,何必還要呆在侯府吃苦,二十多年沒吃夠嗎?
沈磡告訴他,只是有要事在身。
他不是真傻,不會自討苦吃。
顧長衣把水潑到牆角,家徒四壁,連綠植都沒有,夏天如何遮陰,他明天就去買一排果樹。
「今晚先將就一下,明天買新的被褥。」顧長衣掀開被子,這裡的炕比婚房裡雕花拔步床縮水一半,兩個人有點擠。
男人嘛,沒事。
這回沈磡說什麼也不肯睡裡面,怕顧長衣半夜掉下去。
顧長衣:「不是說了,我主外,你主內?」
沈磡支吾著,坐在炕沿不吭聲,最後急了乾脆把顧長衣抱起來往裡邊一推,直挺挺地躺下了。
顧長衣沒辦法,只能縮在裡邊,開始新一輪的比誰更晚睡。
顧長衣對貴妃的科普讀物心有餘悸,萬一沈磡還記著,睡不著找他看連環畫就糟糕了。
連環畫早就被他收進無涯境裡用土埋著了,毀屍滅跡。
漸漸的,身邊的呼吸平穩下來,夜色寧靜,顧長衣放心睡去。
清白月光透過窗扇,落在一床深藍破舊的棉被上,兩人都合衣而躺,陳設毫無新婚的喜氣。
沈磡睜開眼睛,他夜深時往往還有事要處理,此時根本沒有困意。
他盯著四面光禿的牆壁,輕輕地轉身,面對顧長衣的方向。
顧長衣對著牆睡得很香,能保持一個姿勢睡一晚上。
沈磡有時候看不懂顧長衣,嬌氣的時候嬌氣,但吃苦的時候,也從沒聽他說過一句怨言。
原本按計劃,今晚該由沈大俠帶走顧長衣。
沈磡知道顧長衣這次也不會跟沈大俠走。
顧長衣千里奔波回來的決心和準備,比他想像的更多。
一聲細微的響動,從隔壁屋傳來,暗衛照例從地道里給他送各地需要處理的書信。
沈磡坐起來,把被子掀開,深吸一口氣,一臉漠然地把手按在顧長衣腿上,輸出內力給顧長衣熱療按摩。
這樣明天起床就不會一瘸一拐了。
沈磡嚴格劃定了按摩的範圍,膝蓋以上三寸,絕不超出一分一毫。但是顧長衣下半身哪哪都酸痛,沈磡避無可避,只能閉上眼睛。
看不見,就當沒這回事。
眼前卻不期然浮現顧長衣在他面前撩褲腿的畫面。
他現在按的地方,他全都看過……
燕窩有點太補了,不適合他,還是留著給顧長衣養顏吧。
顧長衣夢裡察覺到舒服,自動改成趴在床上。
睡得相當死。
……
暗衛在地道里左等右等,沒等到主子允許他上去。今天有封挺重要的信件,主子之前就催得急,路上耽擱了一陣,今日才到。
啊,一定是夫人還沒睡著,主子走不開。
翌日,顧長衣醒來的時候神清氣爽,下床後蹦了幾下,驚覺所有趕路後遺症全都消失了。
嘖嘖,睡覺能解決一切,如果不能,就睡兩覺。
他隨便摸了兩把頭髮,換了一套白色的衣服,嚷道:「沈磡。」
沈磡聞聲進來,穿的還是昨天進宮那套衣服,比較正式,不適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