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她現在,只想立即見到岑錦年,確保她安然無恙。
高冽被裴舟斥責一番後,便不再敢喚他,可瞧著他這般下去也不是個事兒,斟酌許久,還是忍不住跪倒在地,勸道:「主子!太孫妃已經薨了,如今雨勢漸大,莫要讓太孫妃的遺體受到摧殘才是。」
裴舟僵著身子,將下巴搭在岑錦年的頭頂上,眼神飄忽,許久都沒有理會高冽。
過了好一會兒,他似是才慢慢反應過來,麻木地抬頭看天,卻只瞧見一片黑。
緊接著突然焦急出聲:「下雨了,下雨了,阿年,來,我帶你去躲雨,你乖乖的,不要怕,不要怕啊!」
他傾了傾身,企圖用自己的身體替岑錦年擋雨。
眼瞧著雨勢愈下愈猛,裴舟心中也愈發慌亂,趕忙摟緊了懷中的岑錦年,柔聲哄道:「阿年,我這就帶你回去。」
他屈了屈腳,想抱著岑錦年站起來,然而此刻,他卻已經虛弱到了極點,腳下方一用力,加之不慎一滑,下一瞬便直接摔倒在地上,全然直不起身。
可即便到了這個時候,他的所有心神仍舊放在岑錦年身上,雙手緊緊摟著她,讓她靠在他的身上墊著,他則因為那一跤,直接側著倒在了地上,生怕她有半分受傷。
「阿年,阿年。」裴舟臉上多了幾分驚慌,喃喃喊著。
「主子!」
高冽見此,趕忙去將他扶起。
他知曉裴舟斷然不會樂意他去碰岑錦年,因而將裴舟攙了起來後,便又退到了一旁,不敢再有任何動作。
裴舟直起身,坐在地上,著急地上下打量起岑錦年,生怕她的身上又多出幾道傷痕。
目光落在她的胸前,神色驟然一僵,隨即層層疊疊地浮現出痛意。
長長的箭矢仍舊直直插在她的心臟上,白色的尾羽被打濕,卻沒有凝在一塊兒,反而被洗刷得更加光滑亮眼。
這一幕深深地烙在了裴舟眼底,刺得他眼睛發痛,鼻頭一酸,眼角滑落的淚珠更加兇猛。
同時,他的眼底深處竟迅速升騰起一股強過一股的恨意,不斷翻湧著,似有猛烈的火光摻雜其中,恨不得將這天下所有的一切盡數燒滅,毀它個一乾二淨。
膽敢傷阿年的人,他一個都不會放過!
他要這裡的人,生不如死!
他要將這西南城,變成人間煉獄!
不過一瞬,他的臉色便驟然變幻,溫柔似水,滿懷憐惜地看著懷中的岑錦年。
他柔聲說道:「阿年,你忍忍,我這就將箭矢□□,你莫要怕。」
說著,手已經握住了箭柄,他咬了咬牙,一使勁兒,「嗤」的一聲,血肉摩擦的聲音響起,而後一支浸染了鮮血的羽箭便被拔了出來,扔倒在地。
岑錦年的心口仍舊有暗紅的鮮血不停溢出,裴舟抬手捂緊,血液瞬間將他白皙瘦削的手染紅,再被雨水沖刷掉,滑落在地,變成了這戰場上的一抹紅。
岑錦年沒有反應,可裴舟卻心疼得不行,感受著手中溢出的血液,臉色瞬間煞白。
他愧疚地看著她,憐惜而又滿懷悔恨地同她道歉:「阿年,對不起,對不起,是我讓你受傷了,對不起。」
高冽不忍,眼中也多了幾分酸澀,可瞧著這數十萬大軍都在此悲默地站著,以及西南城上亟待處理的梁王等人,仍舊咬了咬牙,狠心道:「主子,還是快些回去吧。」
裴舟沒有理會他,沉了沉氣,咬牙將身上僅剩的那麼一些內力凝聚在丹田,而後一把將岑錦年抱起,血液驟然一股腦上升到他的大腦,臉上青紫的血管瞬間膨起。
他低頭憐惜地看著岑錦年,慘白的臉上划過一抹難看的笑意,「阿年,我帶你回去。」
話落,他便大踏步地抱著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