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薛城被她弄得愈发疑惑,为了哄吴可儿起身,只好说:“你先起来回话,只要是我力所能及,一定不会推辞。”
说到这里,薛城不知怎么的心头浮上一抹失望。他本以为自己与喜姝倾心相交,他会庇护她一生,她也会信赖自己。没想到,吴可儿有事时,宁愿选择胁迫的手段,也不愿意直言。
她便是仗着他的宠爱,才敢提出若是他不应,自己便长跪不起。用伤害自己的方法逼迫他就范,薛城突然有点儿看不透吴可儿。
想到长久以来的付出,只换来这样的结果,薛城更觉心灰意冷。也许是他眉间倦怠太过明显,吴可儿见好就收,就着他的手起身,没再坚持跪下去。
作为曾经的花魁,吴可儿很了解男人的心思。她有些后悔自己方才的举动,早知薛城会因此失望,她便不用苦肉计。
当局者迷,吴可儿既想求得薛城帮助,又怕失去了他的宠爱,这才会选择苦肉计这样最笨的方法。
膝盖处隐隐作疼,到了这一步,吴可儿也没回头余地。她将帕子攥紧,身子微屈,放低了声音用满是哀求的语气说:“薛郎,你可愿听一个故事。”
也许是被吴可儿的举动寒了心,薛城将她扶起来后,松开手独自坐在一旁。也不再同才进门时亲热。
“你讲吧,我听着。”
纵然心里不痛快,薛城还是给了吴可儿倾诉的机会。
盼了这么久,终于等到了倾诉的机会,吴可儿收起了心底的彷徨,将心中演练了千百遍的话娓娓道出。
“也许郎君不信,可儿原来也是官家小姐,”提及此处,吴可儿不由苦笑,“可儿原是敬安知县吴英之女,只因八年前一起冤案,爹爹被上峰陷害,致使一家人流放的流放,充官的充官。”
吴可儿长话短说,将事情大体经过说了出来,眼泪像是断了线的珠子,滚滚而下。
薛城本来还有些不虞。见她露出如此脆弱模样,心肠又忽的软了下来。
也罢薛城在心中叹息,他站起来后。俯身为吴可儿拭泪。只当是前生有负,今生来还。
“好了,都过去了,别哭了。可儿,以后不会有人再让你受委屈。”
薛城的安慰,让吴可儿哭的更厉害。这么多年来。被她死死压在心底的委屈。好像一下子尽数奔涌而出。
自从进了丽人楼之后,吴可儿每日都提醒着自己,一定不要忘记爹娘。不能忘记兄长还有妹妹。
可怜她入丽人楼时不过*岁,身上背负着如此沉重的故事,却要咬牙学着琴棋书画,每日都被教习如何取悦男人。
若非怀着为爹爹伸冤的念头,吴可儿也不能坚持这么久。她的娘亲,为了守节,在家破之时。直接悬梁自尽保全清白。
年幼的吴可儿失去了疼爱自己的娘亲,又与亲人离散,小小年纪,心中藏有无数幽怨。
但是吴可儿不能说,也没人说。旁人只道她官家小姐,一朝落败。津津有味的谈论她的身世。偶尔有人提及过去时。吴可儿总以年幼无知不记事,搪塞过去。
何人知晓。夜半无人时,吴可儿顾影自怜,独自垂泪的艰难。
薛城的臂膀,像是一堵城墙,让吴可儿终于有了可以躲避的地方。吴可儿将柔若无骨的小手,搭在了薛城肩膀上。
“郎君,可儿自知身份卑贱,不敢有所求。但是,爹爹他是冤枉的,可儿想求您为爹爹翻案。哪怕不惩治主谋,但是请您将爹爹还有兄长,以及我可怜的妹妹救回来。”
吴可儿将心中所想说出之后,怕极了薛城拒绝,她将头埋进他的臂弯中,只露出洁白的脖颈。
薛城以前隐约知晓喜姝原是官家出身,也曾为她身世唏嘘过。但这还是头一次听说,原来喜姝爹爹当年竟是蒙冤入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