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江月寒的到來出乎謝君卓的預料,她以為來的人還是前世那些,卻沒想到她的師尊擔下了擔子。能和江月寒重逢,謝君卓喜不自禁。
有江月寒在身邊,哪怕不能相認,只能這樣遠遠地看著,默默地守護,謝君卓也覺得無比的踏實。
不管今後的寮城是龍潭虎穴,還是鬼魅囚籠,為了生命中最重要的兩個人,她都要撕出一條活路。
房頂的風有些涼,謝君卓卻覺得舒適。她躺在屋脊上,心中一片安寧。
江月寒被何飄拉進院子,還沒往前走兩步,就察覺到身後多了兩股陌生的氣息。她身形微頓,轉瞬間就恢復正常,佯裝不知道門口的動靜,陪著何飄挑選屋子。
雖然謝霄賢對他們一群人有所防備,但該有的待客之道還是有。院子的廂房打掃的乾淨整潔,裡面還用薰香熏過,驅散長久沒人住而生的霉味。
何飄給自己選了最中間的廂房,江月寒不喜歡屋子的薰香味,挑了最角落沒什麼異味的一間。在房子之上,便是院子的屋脊。
這一天心情起伏,何飄看上去精神亢奮,但一沾床就開始犯困。江月寒叮囑她好好休息,自己回到房間打坐。
她選的這件屋子有兩個進出的裡間,其中一間用細細的珠簾做了遮擋,面向後院的牆壁開了一扇窗。窗戶似乎沒有關嚴實,有風從那邊透過來,窗戶嘎吱作響。
江月寒聽見那聲音走過去關窗,窗戶外面像是一個園子,因為背光又沒點燈,黑黝黝地只剩下模糊的輪廓,風吹過來有些陰森森地發冷。
恍惚間江月寒看見藍色的火光閃過,細看之下又什麼都沒有。她以為是自己多心了,關上窗戶沒有理會。
隔絕了外面的風,屋子裡頓時暖和多了。江月寒回身環顧這個房間,瞧見一側的牆壁上掛著一張畫像。
畫像上的女子坐在花園的鞦韆上,手上拿著一把團扇遮了半張臉,露出一雙翦水秋瞳。她像是在看著作畫的人,眉目間滿是傾慕之意。鮮花在她身前盛開,她顰顰一笑,衣袂飄逸,像是花中的仙子,嫻靜優雅。
江月寒看著畫像,先是欣賞,隨後覺得有些熟悉,她的目光在女子身上滑過,不由地走近了半步。
女子黑髮如瀑,只用了一隻髮簪固定,白玉流雲,簡單卻又不失美感。
江月寒愣住,她張開手掌,一隻玉簪出現在手中,觀其模樣,和畫上女子戴的一模一樣,就連流雲上不小心留下的刻痕也是分毫不差。
畫像上還有一句話,寫的是贈愛妻白纖纖,願永遠二八年華,謝霄賢筆。
白纖纖是謝霄賢的原配夫人,她頭上的髮簪在謝君卓的手中,而謝君卓姓謝。
一直以來隱隱就有的猜測突然被證實,江月寒的神色有些複雜。她看著手上的玉簪,在看看被放置在這無人問津的小屋裡的畫像,心裡一陣刺痛。腦海中的記憶翻江倒海,點點滴滴全部涌了上來。
剛才在前廳,鄒不聞踩著謝霄賢的痛腳問他妻女,謝霄賢啞口無言。
謝君卓初入三清宗,被雨水淋成落湯雞,衣衫破舊,好不狼狽。
在潮聲閣的小廚房,何飄問謝君卓爹娘,謝君卓說自己無父無母,無家可歸。
謝漣說自己有個和謝君卓差不多年紀的表妹,可是她不如謝君卓優秀。
明明有家可歸,父親尚在人世,親人就在眼前,卻無人問她安好,無人識她面貌。她能面對著不認識自己的親人談笑風生說自己不敢相比,也能面對著旁人輕描淡寫地說自己沒有爹娘。
在她心裡,即便曾有所渴望,最後也成了一潭死水,平靜無痕。
江月寒覺得心疼,她處處相護的徒弟,為了救一個人長途跋涉前往三清宗,又為了不連累自己轉身離開,她心裡有太多的苦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