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s市的車站很大,人也多,江妄拖著行李箱走在前面,盛意怕走丟,眼睛一刻也不敢離開他的身影。
但即便她想離開,也根本做不到,他身形太優越,丟進人群里,一眼就能被看到。
但她還是在人潮擁擠過來的時候,突然伸手扯住了他的衣襟。
她是臨時起意,自己也未仔細想過自己這個舉動的意義,就是心裡想,然後就那麼做了。
簡希說得對,如果想要打破目前的關係模式,就勢必要做出一點出人意料的舉動來。
她以前從沒刻意去撩撥過什麼人,這種事情也是第一次做,她心裡又緊張又忐忑,還帶著幾分放手一搏的決然。
江妄的衣擺被她扯得往下一墜,他感應到後面人的動作,腳步不由得一停。
她的手軟軟的,不小心碰到他的後腰,貓爪子一般,撓得人連心頭也跟著癢起來。
他沒有轉身,只微微偏了一點頭,然後沒拿行李箱的那隻手,忽然往後一伸,握住了盛意的手腕。
他始終秉持著君子之道,半點雷池也不越。
盛意之前看她那些大學同學談戀愛,哪個不是認識三天,對眼五天,瞬間就天雷勾地火。
偏偏她,喜歡一個人,還像個中學生似的,只是碰碰手腕,心跳就如擂鼓。
只是,這次心臟狂跳的不止她一個人,若是她能冷靜下來,仔細去感受,就會發現,江妄脈搏亦跳動得異於常人。
就是在剛剛那一個瞬間,江妄突然想起,昨天晚上,宋景明忽然在深更半夜又給他打來一個電話。
理由是,他後來回去後,左思右想,總覺得江妄那句「我這輩子就不知道被動這倆字怎麼寫」有點奇怪。
他表達能力不太好,一句話翻來覆去講了好幾遍,最後語氣終於嚴肅起來。
「江妄,」他說,「你是不是準備追盛意?」
他們之間,雖然平時總愛插科打諢,但面對正經事時,還是很認真的。
江妄那時剛洗完澡,室內水汽氤氳,他彎腰從桌上撈起一根煙,走到窗邊站定。
窗外微風習習,晚風溫柔而涼爽,老街不熱鬧,夜深後,便只有零星幾戶人家還亮著燈。
他在宋景明提起「盛意」這個名字後,腦海里一瞬間又浮起女孩的臉。
很奇怪,他想到的並不是現在的盛意,而是高中的時候,有一天晚上,他像往常一樣送她回家,注視著她上樓後,女孩突然轉身,在一片沉沉的夜色中,彎著眼睛跟他說,讓他以後不必送她了。
那時他年紀不大,腦子裡也從沒把感情這種東西放在心上,他當時只覺得女孩子的心思也太難懂,像夏日的天氣,晴一陣雨一陣的,變幻莫測。
但心頭那點煩躁和失落,卻被他下意識地忽略了。
可最近那種煩躁和失落又時不時糾纏著他,是在與盛意重逢的那一天開始的。
心裡總覺得有點不甘心,可到底不甘心什麼,他也摸不清楚。
直到白天宋景明問他:你真的不喜歡盛意嗎?
他才隱隱約約摸出一點頭緒來。
他嘴裡咬著煙,講話便有些含糊不清,宋景明問完那句話後,就沒再多言了。
兩分鐘過去,江妄才輕輕嘆了聲氣。「是。」他說。
像是無奈,又像是認命。
許是因為家庭的關係,上一輩的感情鬧得太慘烈,也未給他做過什么正面示範。
故而,懂事以來,他對感情一事就一直沒有什麼憧憬,所以在很長一段時間裡,他都以為,自己這輩子都不會喜歡上什麼人。
但也不代表,在他心裡便是抗拒感情的。
他這個人,平生最大的優點大概就是隨遇而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