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她在想,她要對他說什麼,才能讓他好受一點呢。
她想不到。
她傻傻地站在他房間的門口,一聲叫著他的名字,但他沒有回答。
季芍很擔心他出事了,到後來用力砸門,他終於給了回應。
「你回去吧,我不想見任何人,包括你。」
他回來以後,狠狠地沖洗自己的身體。
然而無論沖了多少遍,甚至搓掉了一層皮肉,他都能聞到自己身上傳來的惡臭,太陽能里的熱水已經用光,冷水沖刷著他的頭頂,他跪在地上,伸手扣喉,直到連酸水都吐不出了為止。
抬頭,再望鏡中,他的眼睛紅彤彤的,怯懦又醜陋,他變醜了很多,他怎麼可能以這種姿態見她。
想起了她的眼睛,他越發覺得自己不配。
他跟缸里蛆有什麼區別。
即便他有勇氣跳進糞水之中,卻在事後接受不了這個事實。
這時,手機響了,亮起來的屏幕讓他看到了三百萬到帳的通知。
還有沈謄君催他還錢的信息。
他拿起手機,狠狠地往地上砸去。
無力地發泄著他心中的噁心與憤怒。
到了深夜,門外早已無聲,他以為她走了,於是拉開門。
誰想到,一入眼,就看到她坐在地上,靠著門睡著了。
他拉開門,她就倒在了他的膝蓋上,如果他後撤,她就會摔倒在冰涼的地板上。
沈山南嘆了口氣,見她睡得很熟,將她打橫抱起,讓旅店的老闆娘新開了間房。
老闆娘看著他們倆,閃爍的眼光泄露了她的心思,沈山南沒有解釋,他把她抱進屋中,然後放在床上,替她蓋好被子後,迅速出了門。
他怕自己身上殘存的臭味會熏到她,卻也沒走開,站在她房間的門口,默默守著她。
站了一整夜,春夜裡的蚊蟲漸生,他的手臂和脖子被蚊子咬了好幾個包,他沒有驅趕落在他手臂上的蚊蟲,看著它們吸血,無動於衷。
直到天朦朦亮,他才回到了自己的房間。
他以為三天假期結束後,季芍就會自動離開。
誰想到,第四天清晨,他在院子裡撞見了她。
她還穿著第一天來的時候的衣服。
「你沒帶行李?」
「沒有。」
她看樣子,四天沒洗澡洗頭了,他的表情有些怪異。
「我來這裡沒有告訴爸媽,他們臭罵我一頓,陪我出去走走吧,沈山南。」
她不遠千里來看他,她提的這小小要求,他如何拒絕。
更何況她的眼睛,像無害的狗狗。
最後,他點了點頭。
兩人往鎮外一望無際的田野里走去。
沈山南刻意和季芍隔開了一段距離。
兩人中間保持著一米寬的距離,無聲地走在田間的小路上。
此時天色尚早,田野的盡頭,出現了橘紅的微光。
零星的蛙聲,依稀的蟬鳴,綠野讓人心醉,一切靜謐而美好。
沈山南穿著一件黑色的體恤,運動長褲,而季芍則穿了一件寬鬆的白色體恤,牛仔長褲,他們倆都是普通的打扮,卻因身材高挑,四肢細長,從田野中穿過,也能讓人眼前一亮。
「這稻田裡還養了魚,叫稻花魚,魚肉鮮美,沒有土腥味,很好吃。」
「是嗎?」
「嗯。」季芍輕輕點頭,「我小時候經常赤腳跳下去抓魚,有一回還被螞蟥給咬了。」
「很疼吧?」
「也不疼,痒痒的。」季芍回憶著當時的場景,「那時候也不知用火機刺激它,就拿手拔,後來才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