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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退一萬步講,我跟老四總要生兒育女,兒女興許也會有嫡庶之別,到那時又當如何?讓他們自小就對該有的規矩混淆不清,成為同齡人的笑柄?
「您總不能還妄想,他們叫您祖母吧?老夫人在一日,就是他們的祖母,是我跟老四的嫡母。
「歸根結底,老夫人沒為難過您,唐攸寧也只是照規矩行事,沒刻意委屈您。」
樊氏唇色發白,身形哆嗦起來。
「再說說徐家跟我說的事。」三老爺直白地道,「老五何曾是在乎名聲的做派,真在乎,會娶唐攸寧?徐老太爺當真用嫡庶不分彈劾他的話,他最可能做的不是收拾徐家,而是眼不見為淨,把我和老四分出去。
「這也沒什麼,關鍵是您怎麼辦?我們沒法子把您帶走,老太爺在一日,您就得留在府中,說句大逆不道的話,便是他不在了,您也是留在府中或是到莊子上兩條路。
「名不正言不順,我跟老四不會把您接到身邊,弄得家宅不倫不類。您的處境,在選擇做妾那一日起,便已有了定數。」
樊氏情緒在過度的起伏之後,歸於平靜,近乎心如死灰的那種平靜。
多少年了,做夢也沒想過,往自己心口上捅刀子的,竟會是自己的親生骨肉。
他說他跟老四不會把她接到身邊,不是不能,是選擇放棄的不會,因為不想家裡不倫不類。
那她到底是什麼?連親生兒子都嫌棄妾室身份的笑話麼?
三老爺等了一陣子,見樊氏沒有被氣病的預兆,便默默起身,行禮離開,出了福壽堂,猶豫片刻,折回外院。
想到三夫人那張哀怨委屈的臉,就煩得厲害。
她有什麼好委屈的?銀錢沒少撈,唐攸寧又沒讓她吐出來,而銀錢的去處,還不是她的娘家。
換個聰明的,要偷偷笑死了好麼,她還哭哭啼啼的。
沒法子,這個家,他說話從來不算數。
老太爺做俗家弟子之前,是蕭府宗主。父親寵著自己的生母,他還能反對不成?
這十來年是蕭拓當家,說句良心話,如他那樣的首輔,要是還能時時兼顧內宅的事,真就得長年累月不眠不休。換了誰,也只能隱約畫條線出來,不跳過去就行。
現在,蕭拓娶了唐攸寧,有人幫他消除後顧之憂。
思來想去,只是正門風而言,並非壞事。
生母一輩子都不會知曉的事情之一,大抵就是:庶出的人,對嫡庶之別的敏感介意,要勝過嫡出的人百倍。
庶出的子弟,甚至不希望自己膝下有庶出的子女出生。
例如他。
他是這麼想,四老爺跟他心思卻是南轅北轍:這晚不知去了何處,快天亮時才回來,洗漱之後便去了樊家。
三老爺聞訊時,樊夫人已經來到蕭府,點名要見唐攸寧。
樊夫人是樊氏兄長的髮妻,樊府如今的宗婦。
攸寧聽得小丫鬟稟明時,正在花廳聽管事回事,漫不經心地道:「我正忙著,沒工夫見客。」
小丫鬟照實回了等候在外的小廝,小廝又飛跑著回到外院,告知樊夫人的丫鬟。
樊夫人只好問,五夫人何時得空。
沒多久,得到回話:見樊夫人的話,說不好什麼時候得空。
這話可就很有些聽頭了。樊夫人抿緊了唇,有心打道回府了。
本來麼,妾室的娘家的人,換了誰是宗婦主母,也是不肯見的。又不是正經親戚。
以前蕭府內宅當家的都是名不正言不順,她自是想來就來,換了正經嫡媳講究規矩,她就得退後一步,守著陳規行事。
但終究是過來一趟,她就想試探一下老夫人那邊的態度,親自遞給小廝一個荷包,「