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蕭拓哈哈一笑。
他看信函的時候,攸寧倚著大迎枕睡著了。這是由來已久的習慣,得空就睡一會兒,到晚間若不是累極的話,則睡得不安穩。
蕭拓給她搭了一張薄被,估摸著時間喚醒她:「再有一刻鐘左右就到了。」
攸寧嗯了一聲,揉了揉眼睛。
蕭拓就笑,「幸虧不描眉畫眼的。」
攸寧也笑,留意到身上的薄被,看他一眼,笑意加深了些許。
緩和了片刻,她把薄被疊起來,放到一邊,又打量蕭拓。
與昨日一樣,他穿著一襲玄色錦袍,領口袖口以銀色鑲嵌,面料尋常,樣式亦尋常。
自初見到如今,他穿戴過於單調且儉樸:要麼是大紅官服,要麼就是玄色粗布深衣、道袍,這兩日穿錦袍,算得破例。
也不知是巧合,還是常年如此。
回頭要留意一下,日後吩咐針線上的,也能心裡有數。
到了蘭園,林夫人與徐少暉、徐夫人迎上來——三個人以攸寧的娘家人自居,隨後便是譚閣老夫婦、楊老爺夫婦,一來是說項的事忙過今日才算了事,二來兩家也是真心實意地想與一對新人勤走動著,樂得幫忙多張羅一些事。
蕭拓與攸寧走進窗明几淨、布置得喜氣洋洋的正廳時,已是賓客滿座,大多是攸寧以前就覺得常來常往的人。
譚夫人、楊夫人笑吟吟上前來,為蕭拓引見。
蕭拓維持著昨日認親的好脾氣,與有些男客相互開個玩笑,對女客溫和有禮,跟來湊趣的小孩子、晚輩一概給了大大的封紅,氛圍一直很融洽。
坐下來閒話一陣,到了午時,花廳開了四桌席面。
用過午膳,女眷們被請到後園,打牌、看戲、遊園、小憩都可以,譚夫人、楊夫人完全是娘家人的做派,包攬了大小事宜,攆著攸寧去歇會兒。
「一定累了,快回房歇息。」楊夫人道。
「是啊,快去睡一覺。今兒不是說話的日子,交好的人以後請到家裡小聚就是了。」譚夫人道。
都是神色和藹,笑容慈愛。攸寧也樂得做甩手掌柜,道謝之後,帶著筱霜回正屋。
主僕兩個走遠了,譚夫人與楊夫人咬耳朵:「站在一起,真是一對璧人,畫兒里走出來的似的。」
「可不就是。」楊夫人笑眯眯的,「最難得的是琴瑟和鳴,我們首輔素日裡,何曾有過看著嬌妻的眼神兒?」
譚夫人頻頻點頭,「是啊,往後可得常來常往,我家老爺要是哪天惹毛了蕭閣老,請蕭夫人幫忙說說情也好。」
楊夫人的笑容就沒了,嘆氣道:「我家那個混不吝的楊錦瑟,總是一副誰欠她二百兩銀子的德行,早間才罵了她一通,讓她當面給蕭夫人道賀,她也不聽。」
譚夫人笑著拍拍她的手,悄聲道:「沒事,沒事,你家閨女有皇上護著,最不用擔心。」
「借你吉言吧。」
提及楊錦瑟,譚夫人便想到了楊錦澄,欲言又止。
楊夫人揣摩著她心思,道:「想到楊指揮使了吧?聽說是日夜兼程趕去了西南。
「那孩子,有些事過於手黑了些,我和我家老爺、錦瑟實在忍不了——她年歲小的時候也罷了,無父無母的,我們只能帶在身邊,盡力照看,眼下年歲也不小了,也就分了家,凡事隨她自己當家拿主意。
「她的事,真與我們家沒有關係了。」
譚夫人鬆了口氣,「聽你說明白這些,我便心安了。楊指揮使一年得有十個月在外地辦差,明擺著是不大招蕭閣老待見,你們家要是把她當一家人,我反倒會擔心。」
楊夫人見對方是好意,感激地笑道:「不好宣揚這種事,蕭閣老卻是清楚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