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而明家的田莊上,則有滿臉橫肉的婆子陪著笑與莊頭談生意:「娘子放心!我家專做外地生意,定不會叫外人瞧出端倪來!」
莊頭娘子點點頭:「一文錢不拿你的,可定要把這妾室打發的遠遠的。」說著便揮手示意手下人推搡過來一個捆綁得結結實實的婦人。人牙子詫異:「怎的不出聲?莫不是死了?」她做這一行,沒少見過富貴人家陰私事。
莊頭娘子白她一眼:「這話可莫要出口,我家豈是那等缺德人家?何況家裡連個大婆都沒有,是老爺瞧不順眼了,我們何苦下死手?」說著便將那婦人口裡塞著的口巾抽出來。
那婦人形容枯瘦,嘴上卻猶自囂張:「大膽婢子!等我回了府便將你也發賣了去!」人牙子心裡瞭然,一般都是大婆嫉妒發賣小妾,一般家裡男主子親自動手發賣,那多半是犯了淫邪大錯。
莊頭娘子冷哼一聲:「是老爺下的令,我不過循例辦事罷了,你不服自去尋老爺去!」
卻戳到了婦人的痛處,掙扎著大罵起來:「你胡唚!老爺斷斷不會對我如此絕情!」,又轉向人牙子許諾好處,「我女兒不日就要嫁進秦國公府,你贖了我去賣給世子夫人,定好好報答於你!」
莊頭娘子撇撇嘴,將那口巾又給她塞上:「老爺對外只說你死了,四娘子縮頭烏龜一般不求情,誰想有這麼一個傷風敗俗的娘?她差點就成了野種,如今夾著尾巴等嫁人,你還指望什麼呢?」說著二話不說將她推到車上。
三月過後大宋朝堂開始一輪清洗,將劉後餘孽清理出朝堂,其中最受矚目的便是秦國公與明殊,這兩人一為太子姻親,一為太子岳丈,居然分別被官家下令牽涉劉後行刺事宜,除去世襲爵位,一被毫不留情削去官爵,貶謫至嶺南之地,本來蠢蠢欲動還想求情的人家紛紛偃旗息鼓。
杜家,明月姝新婚不過三日,便接到了秦國公家除爵的聖旨,杜家滿門,淪為平民,「這怎麼可能?!」明月姝嚇得一屁股坐在地上,她為了嫁入杜家煞費苦心,就連人牙子帶了自己親娘上門來都裝作不認識,誰知道今日竟然迎來了這個結局!
「都是你個喪門神!晦氣!」秦國公夫人滿肚子的氣,抄起藤條便劈頭蓋臉打起了明月姝,明月姝忙慌得躲到杜輕臣後面:「夫君,我怕……」,誰知道杜輕臣並未像往常一樣護著她,反而嫌惡的推了她一把。
仲春十五日為花朝節,百花爭放,汴京大百姓都走上街頭,或有遊覽園子,或玩賞奇花異草,或往郊野踏青,滿城熱熱鬧鬧。
月奴從御街上走過,後頭的冬雨、夏雨各個舉著大包小包,顏色緞匹,珠翠須掠,皂羅巾緞,七寶巾環,篋帕鞋襪女工諸物無一不足,春蘭在旁心疼的勸月奴:「三娘子該回去了,誰見過女兒給娘採辦嫁妝的!」
月奴一指頭戳了她額頭一記:「我看你是近日裡與太子爺的侍衛交手交多了,倒學了他們那好管閒事的毛病!」春蘭嘻嘻一笑,自打三娘子成婚後知道了暗衛一直跟著自己便跟太子爺大鬧了一場,這幾天說什麼都指桑罵槐要扯到東宮主僕上。
還是秋蘭貼心道:「外頭東西再奇巧,哪比得上內造的奢華?三娘子倒不如回宮尋太皇太后討些,倒體面。」
月奴搖搖頭:「還是我自個兒置辦有些心意。」母親前世里早逝,如今終於能尋到佳偶,她恨不得將世間萬物都盡數捧上,又怎麼會嫌煩呢?卻不知何時有人從背後抱住了她:「月奴。」
當街如此行事,雖然過往無人注意,卻叫月奴耳紅面赤,她不愧是常年擊鞠的體格,猛地掙脫:「作甚!」
趙祐笑嘻嘻從她身後轉過來:「適才開封府有個大案子,糾纏得我腦門子生疼,好容易下衙來尋娘子,倒討了一頓罵,娘子不疼我哩!」
他一臉無賴樣,月奴惱得白了他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