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付宇崢:「?」
一絲錯愕飛速在眼底掠過,瞬間又消失不見。
他抬眸看了一眼房間裡一米之外的那張大床,沒出聲。
仉南用「葵花點穴手」固定好付醫生,自己轉身走向陽台。
臥室里依舊沒有開燈,付宇崢就站在原地,眼睜睜地看著小畫家在一室幽暗中越走越遠,最後只剩下一個朦朧綽約的輪廓,站定在陽台玻璃門前。
這是……距離產生美?
但……兩人隔得會不會太遠了一點?
這個距離,具體要怎麼操作?
付宇崢猜不透小畫家此時是何種情趣心理,卻恍然生出了一種自己「鞭長莫及」的淡淡失落。
六米遠——
實不相瞞,你可能……高估我了。
手指摩挲到西褲左邊口袋,被內里堅硬的觸感硌了一下,那是剛剛才準備就緒的「關鍵裝備」,付宇崢忽然有些忐忑,在漫天飛緒即將失控之時回神,清清嗓子,欲蓋彌彰地問:「隔這麼遠,你不是想送我一竄天猴吧?」
仉南在月影映襯下轉身,一雙剛剛被眼淚洗過的眼睛清亮無比,帶著一點晶瑩的笑意,「啪」的一聲,按亮了陽台的頂燈。
「到底是什——」
那個「麼」字還沒溢出唇縫,便被生生咽回喉嚨之中。
付宇崢原本平靜深邃目光出現了片刻的劇烈震動,再看見陽台畫架上,那幅剛好對著門口的方向擺放的畫時,整個人愣在了那裡。
比剛才仉南看見生日禮物時的反應有過之而無不及,這一剎那,付宇崢幾乎連呼吸都忘記。
仉南站在畫架旁邊,眼睛不肯錯目地觀察著付宇崢的表情,聲音中帶了一點笑意,說:「其實早就想送你了,只是沒什麼好的時機,剛好趕上我的生日,也算是個好由頭?」
隔半秒,聲音變得輕了一點,夾雜著微乎其乎的小緊張,仉南問:「你……喜歡嗎?」
付宇崢則久久無聲。
喜歡嗎?
怎麼可能僅僅是喜歡。
仉南送他的是一幅油畫,確切一點說,是一幅他的油畫像。
這幅畫運色並不複雜,層層疊疊的濃黑於純白雙色相交,而畫中的自己則站在這兩種純淨到沒有任何一絲雜質色彩中央。
他是相連之點,也是分界之隔。
畫中的付宇崢身著一身白衣大褂,眉目清肅疏離,但沉靜深邃的眼瞳之中,卻暗藏溫柔。
在他身後,矗立著一桿古希臘神話中的木質權杖,垂直橫亘在畫布中央,眉目和善的軟蛇盤旋纏繞其上,不見邪性,垂首之姿中,反而流露出順服的悲憫。
——這是古希臘神話中,醫神的象徵。
仉南抬手,指尖流連在油畫的畫框上,眼睛卻始終注視著不遠處的那個人,輕聲道——
「付醫生,你救治過許許多多的患者,偶然抬手處,亦將我從深淵崖底,帶回人間。」
「我不是你的患者,但對於我而言,你卻是這世界上,只屬於我自己的,獨一無二的asclepi。」
付宇崢沉默地站在那裡,陽檯燈光不算明亮,這個距離,仉南有些辨別不清他神情的細微變化。
唯一直觀的反應,就是從看見這幅畫的那一瞬間,付宇崢就徹底失聲。
「呃……」仉南等了一會兒,還對方依舊不動如山,他漸漸有些心裡沒底,「我吧……很久不畫油畫了,這幅畫時間上又比較趕,所以,可能……沒那麼盡善盡美?」
很久不畫了。
非常趕時間。
付宇崢垂落在兩側的雙手暗握成拳,隱約持續的力道,雙臂利落精悍的肌肉線條都微微繃緊。
那應該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