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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好,剛好過年,也不能讓伯母獨自一人。」
如果真的無法讓她走出心結,那裴熙願意接納她的心結,用溫情的陪伴和冗長的後半生來撫平傷口。
說完這句話,她看到譚雨清眼底閃過的茫然與驚異,雖然淺淡,但那人的眉眼分明藏著一絲柔軟動容,連聲音都不復這幾日的冷硬。
「好。」
一日後,譚雨清抱著相框,坐上裴熙的車,跟她一起回老宅過除夕。
她的腿上趴著一大一小兩隻貓,分別是崽崽和軟軟。這兩天,無論是精神還是身體,她的狀態都格外差,情緒喜怒無常,不敢牽連裴熙。若是沒有這兩隻小傢伙,恐怕早就要崩潰了。
譚雨清垂了垂眼,看著腿上毛茸茸的貓,緊繃的弦不知覺鬆開些許,伸手在柔軟的貓毛上摸了幾下。
「小心些,繫好安全帶。」裴熙側過身,幫譚雨清將安全帶拉過來扣鎖在座椅前。
「一會兒如果爸媽有什麼冒犯……你擔待一些,他們也是擔心。」
擔心誰不言而喻。
譚雨清將兩隻貓撈起來,嗯了一聲:「他們才是該擔待一些。」
就目前的精神狀況來看,譚雨清更傾向於自己會出口傷人。
二月十一,冬天雖然已經結束,但料峭的餘韻猶存。枝椏梢頭的凝霜晌午融化,晚間的冷風一吹便又爬上。
譚雨清下車時恰逢一陣冷寒夾雜著凝霜的冷風吹過,乾冷沙澀的冰迷住她的眼,一個不小心便踩了空,身子朝著地面跌去。懷裡的兩隻小貓發出驚叫,但好在身子靈活,一躥一跳就安然落地,可它們的主人就沒那麼幸運了。
「嘶……」譚雨清抽一口氣,膝蓋上擦出一片嬌艷的鮮紅,上面還雜糅著星點沙粒,在雪白的面板上格外扎眼。
裴熙剛下車就聽到接二連三的動靜,心頭一緊,連忙繞過去,看到譚雨清膝蓋上的血跡時,連呼吸都忍不住一滯。
「怎麼忽然摔倒了?」她低下身子,下意識伸手去觸碰,聽到那人刺痛的悶哼才趕緊收回:「抱歉,很痛嗎?」
譚雨清也不矯情,嗯了一聲。
「忍一忍,」裴熙拿出紙巾將傷口的灰塵擦掉,簡單用絲巾綁住後,在她面前蹲下/身子,「上來,我揹你。」
譚雨清遲疑,「我能走。」
裴熙卻不回復,堅持蹲著身子,臉上的表情不容置喙。
在兩人的相處中,裴熙向來強勢,譚雨清則如流水般細膩包容。如今就算是產生隔閡,譚雨清也習慣性地順著裴熙的脾氣來,見她拿定主意便不再多說,往前一撲,撲到裴熙的背上。
熟悉的冷香傳來,譚雨清聞著,竟然有些恍惚。
這段時間,她們的關係產生罅隙,莫說晚上一起睡覺,就算日常見面也少得可憐,這樣的親密的接觸已經許久不曾有過。
如今鼻間縈繞著那人的氣息,空落落的心好似一下子便落到實處一般,心安到讓人依賴不捨。
譚雨清緊了緊攬住裴熙的手,眼眶濕潤,必須要頻繁地眨幾下才能緩解,不然她真害怕流下熱淚。
裴熙是個很好很溫柔的人,譚雨清很愛她。但也正因如此,她才不能容忍自己的感情出現瑕疵,若無其事地當她的愛人。
她已經聽過喬序姐的完整解釋,明白是自己母親請求裴熙隱瞞病情的。
以前媽媽的病症也有過不少端倪,沒有發現只是譚雨清自己愚鈍罷了。她不該怪裴熙,更沒有資格去怪她。
可……她忍不住。
現實過於殘酷,不把自己的怨氣和委屈發洩出來,譚雨清不知道該如何活下去。
所以,再等等,一會兒就好,她很快就能平復心情,繼續和裴熙白頭偕老,恩許一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