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她跟這表妹兩度交鋒,均以秦念月偃旗息鼓告終,昔日人人疼寵、眾星捧月的表姑娘被遷到紅蘆館驟遭冷落,秦念月對她心存怨念也是常事。但今日眾目睽睽,秦念月就算是個傻子都該知道收斂,鄭家人到來之前,也是極安分的。
怎麼鄭吟秋過去後,忽然就變了臉?
阿嫣摸不准,遂輕輕碰了碰謝淑的胳膊,「這兩位合不來麼,怎麼沒說幾句就翻臉了?」
「一個外孫女,一個娘家孫女,都有意去爭祖母的寵愛,能合得來麼。」謝淑對這些早就看透了,只低聲提醒道:「表姐就算了,沒多久就要外嫁。這鄭姑娘可是家裡精心教著的,生著七竅玲瓏心,計謀多著呢,我都不敢招惹。」
阿嫣聞言暗吸了口涼氣。
正說著,外面厚簾掀起來,屏風後人影一晃,謝珽身披大氅走了進來。
眾人不免詫然,多半起身見禮。
謝珽問候了長輩,而後朝老太妃恭敬拱手,「孫兒今日過來,是為賀祖母壽辰之喜。」
「怎麼,明日有事?」
「收了封急報,須離開魏州一陣。快則月底,慢則元夕,趕不上祖母明日的壽宴了。」謝珽說罷,畢恭畢敬的朝老太妃行了禮,說罷祝壽的言辭,又呈上早就備好的賀禮,只說事務催逼,實屬無奈,還望祖母見諒。
老太妃聽了,神情分明遺憾。
素來喜怒不形於色的鄭吟秋也微微變色,詫然看著謝珽的背影。
先前老太妃提了孺人的事,武氏拖著遲遲不給准信,鄭家便知道當家太妃不願玉成此事。鄭家有老太妃做靠山,哪會輕易打退堂鼓?瞧著年節將近,謝珽又甚少外出,這回特地趕著闔府家宴的時機將鄭吟秋送來,就是想藉機推一把,將謝珽的心思撬得活絡些。
男人麼,只要不是清心寡欲的和尚,總有縫隙可鑽。
鄭吟秋做得又不刻意,更不會招致牴觸。
屆時小火慢燉,擺出恰當的姿態博了稍許好感,只要謝珽不堅決推辭,武氏那兒自可輕易踢開。
誰知台子都已搭好,他卻不來了?
鄭吟秋暗攥十指,嘴唇微動。
阿嫣覺得她失望之下會做些什麼,就等著瞧呢,果然見鄭吟秋不負所望,往前盈盈走了兩步,好奇地打量了眼錦盒中的壽禮,開口誇讚起來。她自幼讀書,慣於高門往來,說話也滴水不漏、言辭悅耳,末了,還不忘恭維謝珽,「殿下當真好眼光,這樣的珍寶稀世難求,給老太妃是最相宜的。」
鄭老夫人就勢道:「難得的是這片孝心。」
兩人笑吟吟望向謝珽,搭話也不多露痕跡。
謝珽不便晾著祖母的客人,隨口道:「祖母壽辰,自須盡心。」
鄭吟秋一喜,借著話茬就問此物何處得來。
有兩位老人家幫腔,氣氛頗為融洽。
謝珽耐著性子答了幾句,甚至一改往常的清冷姿態,讓鄭家母女也瞧瞧另一份禮物,直令鄭吟秋受寵若驚,面色甚喜。謝珽抽空拿餘光瞥過去,就見阿嫣端正坐在鋪了錦罽的椅中,正慢慢磕蜜餞,漂亮的眸子靜靜眨巴,一副坐著安心看戲的樣子。
與他的期待大相逕庭。
謝珽忽然就覺得有點泄氣。
自家夫君對旁的女子和顏悅色,她竟半點都不放在心上?軍中那些前輩不是都說女人心眼如針尖大小,見不得自家男人跟旁的女人過從親密,話都不讓說兩句麼,怎麼到她身上卻好似不為所動,甚至有心思吃蜜餞,仿佛事不關己?
胸口隱隱氣悶起來。
謝珽拿過僕婦端來的茶水啜了兩口,見阿嫣迎著他注視的目光溫柔笑了笑,只能暗自嘆氣。
算了,她嫁來未久,還是個小傻子。
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