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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回來了。」魏泯背著書包有氣無力地推門進來。

聽到動靜，小橘貓從客廳里巨型貓爬架最低的一階上探出小腦袋：「喵……喵？」回來啦……咦，你怎麼看上去精神不好？

魏泯嘆了一口氣，在沙發上坐了下來，才和小橘貓吐槽：「還不是你昨天給我改的作業的鍋。」

小橘貓現在貓步愈發嫻熟，走到沙發邊，輕輕一躍就跳了上去。

「喵？」哈？這也能怪我？

今天交了作業之後，魏泯被老師叫到辦公室一頓誇獎，最後還給了他一堆複習資料，熱淚盈眶地囑咐他要好好努力……

魏泯心累地把來龍去脈給它說了一遍。

小橘貓沉默了，半晌才發表自己的看法：「喵，喵喵喵。」魏泯，我覺得你還是應該好好學習然後考個大學。

「考大學不是為了以後的工作嗎？」魏泯不理解，「但是我以後的路早在被師父收成徒弟的那一年就定了，上大學沒啥必要啊。」

話音剛落，他就感覺一抹柔軟的觸感落到了他的手腕上，低頭一看，原來是小橘貓。

不知為何，魏泯總覺得小橘貓被絨毛覆蓋的臉上竟然有些嚴肅。

「喵喵，喵喵喵喵。」你說的不太對，大學的學歷確實是以後工作的一塊敲門磚，但讀大學絕不僅僅只是為了以後的工作。

「那是，為了什麼？」

「喵喵喵，喵喵喵喵。」大學可以豐富你的知識，可以完善你的三觀，更重要的是，那是你踏入社會前的最後一座象牙塔，它會帶給你不受利益和其他雜質影響的友情，或許還有愛情，在大學的四年將成為你人生中最美好、最無憂無慮的時光。

聽到小橘貓這番話，魏泯感覺心頭一震，像是被打開了新世界的大門。

從來沒有人跟他說過大學的這些含義，即便是唯一沒有對他放棄的班主任，也永遠只會在「考個好大學，以後才能找份好工作」的角度勸說他。

他真的不知道這些……如果他讀了大學，他也能擁有這些嗎？

然而想像很美好，一回到現實中就……

「可是……可是我不合群，同學們都孤立我。」魏泯終於把他不想再接著讀下去的原因說了出來，從小學到高中都是這樣，他不相信到了大學會突然改變。

「喵，喵喵？」你真的有想融入過他們嗎？還是說從一開始你就已經把其他人都孤立在了自己的世界之外？

小橘貓的叫聲剛落，魏泯就愣住了。

少年的臉上終於出現了除去淡漠、不耐煩和畫符抓鬼時的自信滿滿外的第四種表情——呆愣中帶著不知所措。

魏泯的記憶突然飄到了很久很久以前。

他也不是一開始就不合群的，至少在他進小學的第一天還是和扎著羊角辮的小女孩同桌相處很愉快的。

直到後來小女孩邀請他去家裡玩，魏泯隨口指出了她家樓梯上坐著一個小鬼，成功地把小女孩嚇哭了。

第二天，小女孩的家長就讓班主任換了座位，「魏泯能看見鬼」的傳言也遍布了整個小學。

從此以後，再也沒有小朋友願意找他一起玩了。

一開始，魏泯很傷心也很氣憤，但是漸漸地他就不在意了。

哼，一群連鬼都怕的膽小鬼，他也不稀罕和他們玩。

這一不稀罕就不稀罕了十年。

但是直到剛剛聽到小橘貓的話，魏泯才發現，自己對於那樣的場景，其實也是嚮往的，他並沒有自己想的這麼不在乎。

「……我以前都沒好好上過課，你昨天看著我寫的那張卷子其實是我上高中以來寫的第一次作業……我真的考得上大學嗎？」少年有些失落的聲音在空曠的客廳里響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