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陳忠文和胡艾梅吃完了早飯出來,碰上了好打一波人過來參觀打卡,看完棚里的情形後,又站在場子裡七嘴八舌的說昨晚的所聞。
大都是聽見了狗叫,但因為不是在自家門前,事不關己高高掛起,也就沒有理會。
聊完了這些,話題又轉向了措施。一群人站那兒指點:「你是不是要裝個門?晚上的時候就掛把鎖給鎖起來!」
「這大棚怎麼裝門啊,連固定的柱子都沒有!我看啊,還是裝個聲控燈,晚上只要有人來弄出了動靜,聲控燈就亮了。抓不到也不要緊,燈一亮,你們在樓上看的清清楚楚,就曉得是哪個缺德的來幹的事兒!」
「這個可以!」一人附和,「都是一個村的,搞這種偷雞摸狗不要臉的事兒。他不要臉我們還就要看看他的臉。」
「人家都當小偷了,不會輕手輕腳?萬一動作輕,聲控燈不亮呢?」
「那就買一圈鈴鐺回來嘛!把鈴鐺掛他這棚的繩子上!只要絆住了繩子,保准響的十里八村都能聽見!」
「你們這說的都不行!」一個嬸子接話道,「要是哪天晚上颳大風,你們是不是都不準備睡覺了?還是當個搖籃曲兒聽?」
「再說了,看清了又怎麼樣,香菇還是偷了,袋料也糟蹋了,難不成還追他屋裡去把人揍一頓?你們這說的只是抓到人的方法,要想一個讓小偷偷不到,還能把小偷逮住的辦法!」
「那就只有守夜了!晚上留一個在棚子裡守夜,我就不信還有人敢來!」
「守夜也不是個事兒,本來香菇一到出菇的時候,他們倆就忙得昏天暗地的,晚上還要守夜,睡也睡不踏實,身體哪兒禁得起這樣熬!說句不好聽的,賣香菇的錢還不夠看病養身體的!」
這個話題到了一個死胡同。沉默了一兩分鐘後,眾人又紛紛罵起那個小偷來。
「這到底是哪個大半夜不睡覺來搞這種丟人事兒啊!」
「都是一個村一個隊的,抬頭不見低頭見的,怎麼好意思!」
「就是,想吃不能自己買啊,又沒幾個錢的事兒,搞得好像家裡揭不開鍋一樣,丟人!」
他們先幫忙出謀劃策,後又義憤填膺的指責,那架勢,仿佛被偷的是自己家,熱情的讓陳忠文沒法說出請他們走的話,硬生生的陪站了一個多小時。
待所有人都走了後,胡艾梅才從棚內探出頭,「還愣著幹嘛?今天的菇不用摘了?」
陳忠文提腿跨過那道新加的繩子,「來了!你氣什麼?」
「這次是我睡太熟了,你放心吧!不會有下次了!」陳忠文見胡艾梅皺著眉頭,便安慰她,「我明天就去買只狗拴棚里,聲控燈也裝上,你就別愁了!」
胡艾梅嘴動了動,嘟囔了兩聲兒。但陳忠文離她隔了兩三步的距離,沒聽清她的話。
啊了一聲後,對方又不說了。陳忠文也沒接話,兩人沉默著忙著各自的事兒。
其實胡艾梅不是擔心小偷,那小偷吃了熊心豹子膽來偷菇,有第一次是她們的疏忽,她忍!
但凡他敢來第二次,胡艾梅自己就是一整宿不睡覺也要扒下他的皮,看看是哪個混蛋。
胡艾梅現在提不起精神是因為她感覺自己就像是陳小滿學的成語「疑鄰盜斧」里的那個人。
看誰都像是那個小偷!
尤其是那群人站在場子裡鬧哄哄的討論怎麼預防怎麼上鎖時,胡艾梅就覺得自個兒渾身爬滿了螞蟻,一肚子氣卻怎麼都撒不出來。
指不定那個小偷,就站在那群人之中,一邊積極熱情的出謀劃策,一邊暗中注視著她們,看著他們著急上火的醜樣兒。
這樣一想,哪裡還有勁兒!
再看看陳忠文那副傻勁,胡艾梅就更來氣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