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齊王掀起的一場軒然大波以他交出虎符告終,朝野上下議論了一陣,也就漸漸平息了。
轉眼又到了清明時節。
東宮裡,阮月微將親手準備的祭品、抄寫的經文交給疏竹,長長地嘆了口氣:「姊妹一場,你替我去好好祭奠一下。」
一邊說著,眼淚便沁了出來:「終究是我害了她……」
疏竹皺了皺眉,勸解道:「娘子待七娘仁至義盡,讓她進宮也是為她著想,太子殿下的良媛多尊貴,多少人求都求不來的福分,七娘偏要去嫁一個孤寒的九品官,雖可憐,也是個糊塗人,娘子何苦為個糊塗人傷神,壞了身子多不值當。」
阮月微掖了掖淚道:「話不能這麼說,我雖是為了她好,她卻還是因我而死。」
疏竹道:「娘子怎麼能把這事往自己身上攬,七娘若不願意,就該說清楚,她那麼樣說,誰都當她是因為羞赧半推半就,誰知她是真的不肯?」
阮月微嘆了口氣道:「死者為大,別說了,終究是我這做阿姊的有錯。一會兒你開我的小庫,額外取五十端宮錦宮緞給她姨娘。」
疏竹道:「娘子就是心腸軟,上回已經賜了那麼多財帛,如今又賞。這些倒也罷了,單說娘子貴為太子妃,還帶著病呢,這幾個月都誦了多少佛經,抄了多少經文了?奴婢數也數不清。娘子已經做到這個份上,切莫過意不去了。奴婢說句不中聽的,七娘有這樣的阿姊,還使氣任性,說到底是自己福薄。」
阮月微臉色一沉,擰眉道:「不可胡言!」
疏竹連忙告罪:「奴婢失言,請娘子責罰。」
阮月微緩頰道:「我知你心直口快,你一會兒去侯府,當著她姨娘的面可不能說這些話惹人傷心。」
疏竹道:「奴婢省得。」
疏竹與兩個內侍出宮半日,替主人去庶妹的墳塋祭奠了一番,回到東宮時已是薄暮。
阮月微聽說她回來,將她叫到寢殿中,屏退了其他下人,方才問道:「祖母和母親如何?」
疏竹道:「老夫人也為七娘的事氣得不輕,心疾都發作了,好在這幾日已經好些。夫人也清減了一些,好在無恙,夫人對著奴婢千叮嚀萬囑咐,請娘子務必保重身子,好好侍奉太子殿下,別再耗神為七娘抄經了。」
阮月微紅著眼眶點點頭,真正心疼自己的也只有母親了。
她又問:「孫姨娘怎麼樣?」
疏竹道:「傷心自是傷心的,不過娘子不必擔心,她在府中不愁吃穿,傷心過一陣子也就看開了。」
阮月微又問了府中諸人的近況,最後才狀似不經意道:「六妹妹還好吧?」
疏竹以袖掩口,偷偷一笑:「奴婢聽三房的連翹說,六娘子最近可不大高興,前日為了一點小事摔了套越州窯的杯子,昨日又撕了兩幅畫,發落了兩個下人,今日稱病,都沒和姊妹們一同去祭奠七娘子。」
她壓低聲音道:「出了七娘這檔事,府上不好立即又送個人進來,至少得等個一年半載事情過去吧?便是老夫人再偏疼六娘子,也不能不顧侯府顏面立即把她送進宮來。六娘子年歲擺在那裡,再乾耗下去,便是她自己肯,三夫人也不肯。聽說三夫人已經在替她張羅著相看夫婿了。」
阮月微雖然一早料到是這個結果,但直到此時聽到確切消息,心裡一塊石頭方才落了地。
寧遠侯府女兒雖多,年貌才情都合適的卻也不多,能取代她的更只有阮六娘一個。這回的事雖然鬧得太子有些不豫,但至少六娘進宮無望,過個一年半載待風波平息,下面兩個庶妹也及笄了,挑一個合適的入宮便是。
她那六堂妹心高氣傲,從小便是如此,事事都要與她較勁,原本以為能嫁給齊王,誰知婚事遲遲不能定下來,齊王轉頭就去征淮西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