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坊中北里一條不起眼的小巷盡頭, 有一座掩映在榆槐間的深宅,不似別的秦樓楚館那般燈火輝煌、笙歌喧天,門外也沒掛招牌,從外頭看倒像是富人家的宅院, 入得二門才知內有乾坤,此間的奢靡外人難以想像,單是迴廊下那一溜檀香柱便價值不菲,堂中更是雕樑畫棟、金釭銜璧, 雲母屏風在燈樹下閃著輝光, 尺高的珊瑚上掛著珠串寶玉。
正中的宣州紅絲毯繡著金牡丹,一群頭戴青蓮花冠, 身著輕紗舞衣的舞伎正款擺著腰肢輕歌曼舞,這些舞伎個個面容姣好, 肌膚柔嫩,卻都是如假包換的美貌少年。
此地正是長安城中最負盛名的南風館,主人據說是維揚巨賈, 因此館中的小倌大多來自江南。
今日館中只有一堂客人, 卻都是長安城裡有頭有臉的人物,主賓武安公更是大名鼎鼎,如雷貫耳。
一年前武安公痛失愛子,近來卻是時來運轉, 前不久剛接掌十萬神翼軍,真可謂炙手可熱勢絕倫。
武安公一掃先前的頹然,志滿意得,紅光滿面,雖則兩鬢斑白,卻也算得英武峻拔。
做東的除了此間的主人,還有最近從揚州入京的大鹽商,由熟人從中牽線,帶了厚賂來請託武安公照拂。
觥籌交錯一番,漸漸酒酣耳熱,武安公看向那些舞伎的眼神漸漸迷離恍惚起來。
鹽商偷覷著上首的貴客,見他眼睛似睜非睜,不時挪動身體,知道他已有些坐不住了,便躬身賠笑道;「趙公可要去後院歇息歇息?」
武安公的眼睛在那幾個舞伎身上來回瞟。
鹽商低聲道:「小的給趙公從南邊物色了一個乖覺的孩子侍奉巾櫛,望趙公莫要嫌棄。」
武安公微微頷首,這些舞伎雖生得漂亮,卻都是尋常貨色,拿來泄泄火還行,此間主人知道他癖好,那鹽商也不至於拿這些庸脂俗粉糊弄他。
他威嚴地點了點頭,起身向堂中眾人拱拱手,傲慢地道了聲「失陪」,便跟著兩個衣袂翩然的侍僮向後院走去。
侍僮打起簾櫳,房中燈火幽暗,香菸火裊裊,武安公是個中老手,一聞便知那香里有名堂。
他向那兩個侍僮道:「你們在廊下等候,要伺候時我喚你們。」
說罷便大步向床前走去。
床前擺著架雲母屏風,卻比方才堂中的更華貴。
透過屏風,隱約可見床榻上,紗帳中,有個纖細的人影。
江南此風甚盛,他已經等不及看看那鹽商千挑萬選送來的是什麼寶貝。
繞過屏風,只見床尾點了支紅燭,榻上羅列著各種常見不常見的藥物和器具。那美人穿著緋紅的鮫綃紗衣,露出的雙腿可見肌膚瑩白。他的手腳皆被紅綾縛住,身形纖瘦羸弱,正是他最喜愛的那種。
武安公的目光落在他反縛在身後的手上,雙眼便如點燈一般亮起來——外人只知道他好南風,卻不知他喜歡殘缺不全的美人,這美人右手齊腕而斷,他只看了一眼便熱血沸騰。
他急不可耐地解了腰帶脫了袍衫,便去扯那美人身上的紗衣。那美人一被他觸碰便發出咿咿呀呀的聲音,露在外面的肌膚頓時變成了粉絲。
武安公不由心花怒放,他聽說南邊有些人專門調理這些孩子,日日用藥浸著,不但得趣,還特別滋補。他只聽說過,還沒嘗過滋味呢。
許是太高興,許是迷香起了作用,他一時沒聽出來那聲音有些熟悉,心頭掠過的那一絲異樣也轉瞬即逝。
他抱著那小倌胡亂地親昵了一番,摩挲著小倌的斷腕道:「乖兒,轉過來,叫阿耶看看你的模樣。」
那小倌發出嗚嗚咽咽的聲音,武安公去掰他臉,摸到一手淚,心中頓時有些不喜,耐著性子道:「怎麼了?誰欺負你了?讓耶耶好生疼愛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