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頓了頓道:「這兩日殿下昏睡不醒,皇后娘娘早晚都遣王公公來探望的……」
高邁是看著桓煊長大的,知道他自小親緣淡薄,故太子仙逝後皇后更是避而不見,如今皇后終於關心起這個兒子來,高邁由衷替主人高興。
桓煊聞言臉色卻是微微一沉,太子謀逆,皇后如今就剩他這一個兒子,可嬪妃生的兒子可不少,皇帝是不缺兒子的。
太子謀逆,被貶為庶人是板上釘釘的事,皇帝這兩年病痛纏身,如今舊疾又發,另立儲君刻不容緩。
若是皇帝知道他傷重,也許會考慮六皇子或七皇子。
即便只有萬分之一的可能,皇后也不會允許這種事發生。
桓煊目光冷了下來:「請他進來。」
王遠道走進屋裡,身後跟著一串小內侍,手裡捧著各色珍惜名貴的藥材,從百年老參、紫靈芝到上好鹿茸,不一而足。
他向桓煊恭恭敬敬地行了個禮:「殿下的傷勢好些了麼?皇后娘娘本想親自前來探望殿下,只是如今陛下臥病在床不能理事,宮中千頭萬緒都仰賴娘娘主持,實在不便出宮,只能遣老奴過來。」
桓煊道:「承蒙母親掛心,勞中官回去稟報一聲,孤的傷勢並無大礙。」
中官四下里環顧了一圈,沉吟道:「殿下金尊玉貴,這佛寺簡陋又嘈雜,恐怕不利於傷勢恢復,娘娘的意思是請殿下移駕東內,這樣有什麼事娘娘也能照應到。」
桓煊淡淡道:「母親既要照顧父親又要主持大局,孤便不去叨擾了。」
王太監沒想到他會一口回絕,臉上的殷勤之色淡了兩分,笑意卻不減:「殿下這麼說,豈不是同娘娘見外?還請殿下全娘娘一片舐犢之心。」
桓煊道:「不必了,勞王公公替孤多謝娘娘賞賜,待孤傷好後入宮向陛下和娘娘請安。」
高邁在一旁解釋道:「鄭奉御昨日也說過,殿下傷口深,容易崩裂,這兩日不宜挪動。」
王太監目光微冷,但見桓煊主意已定,總不能強行將他抬走,只得道:「請殿下好好將養,老奴便告退了。」
說著示意小內侍將藥材放下,便即退了出去。
高邁瞥了眼堆了滿案的紫檀和文柏匣子,說不上來是什麼滋味。皇后賜了這麼多名貴藥材,看起來似乎很關心這兒子,可她明知道他傷得這麼重,卻要立即將他接回宮去放在自己眼皮底下,若受傷的換作另外兩個兒子,她是決計不會如此的。
先前皇后給他們家殿下過生辰,高邁見他態度冷淡,還當他是多年心結一時難解,如今才知道他看得比他們分明,大約早就認清皇后對他的無情,已是心灰意冷。
王太監在齊王這裡碰了釘子,立即回宮向皇后復命,皇后生平最不喜有人忤逆她,尤其是自己的兒子,她聽了王太監的話自然不豫,此時卻也分不出多少心思給他,只吩咐他安排幾個內侍宮人去期齊王身邊伺候——名為伺候,實則有監督之意。
皇后正為了保住二子的性命焦頭爛額。
皇帝在燈會上受了驚嚇是真,風疾發作也是真,但皇后每回去求見他都在昏睡,就未免有些太湊巧了。
皇后想去見二子,但上元夜太子從宮外回來,便和太子妃一起被軟禁在章德殿中,殿外有禁衛重重把守,沒有皇帝的手諭誰也不能進去。
她只能連夜召了大公主入宮,向她道:「你阿耶自小疼你,也最聽得進你的勸,你二弟受奸人調唆,一時糊塗做下錯事,廢了儲位貶為庶人都是該當的,阿娘只求留他一條命,流放到天涯海角也好,在宮中酋到死也好……。」
大公主「撲通」一聲便跪倒在地,噙著淚道:「阿娘,女兒自然也不忍心看著一起長大的同胞弟弟落得個悽慘下場,可二郎這回也太過了,阿娘知道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