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好熱,好煩,好想發洩。
那兇猛的藥力讓他幾乎快失了理智,於是他森然看了一眼臉上被刮出血痕、正嗷嗷亂叫的範同,直直抽出了腰間的佩刀!
範同害怕地大喊一聲,雙腿發軟,徑直跌落在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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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關大人!關大人!」
關霖正在書房搜羅自己的幾本藏書,他幾日前能下床行走,便有些閒不住,總想在府裡各個地方走一走。
他喜清靜,相府上下的僕役便也做事靜悄悄的,此時突然傳來一聲高聲大喝,自然是清晰無比。
關霖愕然抬起頭,他聽出了這是阿朗的聲音。可分明半個時辰前,阿朗才給他送了糕點,現在又怎麼急匆匆地去而復返?
「關大人!二爺他出事了!」
下一秒,阿朗的喊聲便給出了答案。
關霖臉色驟然一變,手裡的書落了地。
他迅速出了書房,迎上急匆匆的阿朗:「在哪兒?速速帶我去。」
醉香樓與相府只相隔三條街,關霖沒用半刻鐘便急急趕到,而當他來到天字房門前,赫然看見了一片狼藉。
路域手持長刀,面前的圓桌竟是被徑直從中劈開,酒盞飯菜撒了一地。而幾個衣著暴露的女子、與一個瑟瑟發抖的男子都滿臉驚恐地縮在角落裡,關霖依稀認出了那男子應當是範府的那個侄子。
而路域正半跪在地,他弓著身子,雙手緊緊抓著刀柄,一雙平時風情萬種的含情目在此時凶煞如惡鬼,彷彿要滴出血來。在關霖踏入天字房的同時,路域驟然抬眸,目光裡的暴戾與敵意幾乎要將人就地吞噬。
只是當他認清來者是誰後,那眼神便愣住了,裡面的戾氣頓時被層層水光遮掩,同時卻有一些暗色的東西,被他拼命壓抑在眸底、心裡。
他用僅有的一絲理智在腦子裡告誡自己,別瘋,是關霖。
他方才拼盡全力,讓所有人都近不了自己的身,又讓阿朗去叫來了關霖。可此時他才發現,當渾身燥熱不得發洩時,他會變得全身皆是戾氣,可當遇見那唯一一個能發洩的人時,他的滿腔情感便更像是要衝垮堤壩的洪水,一次又一次試圖碾碎著理智的防線。
關霖不來,他會變成瘋子。
關霖來了,他卻要天崩地裂。
他因為這糾結的理智與慾望而陷入更深的痛苦,偏偏那人還茫然無知,毫無警戒心地走上前來,清澈的眸子裡儘是擔心。
路域幾乎嗅見了他身上的雪松香,那根名為理智的弦,在那一瞬間到了繃斷的臨界點。
他想將那些人都趕出去,然後把關霖壓在旁邊的軟塌上,撕掉那雪白的衣袍,看他耳垂到脖頸都透著漂亮的緋紅,看他被弄得哭出來的模樣……
但接著,路域的目光就落在了關霖還未完全恢復的右肩上,似乎是因為動作太大而滲了血,一抹扎眼的猩紅。
他喉間一哽,在心裡喃喃著罵了一句,路域你他媽個禽獸。
他都傷成這樣了……你還在想著怎麼折騰他?
緊接著,在所有人驚訝的注視下,路域抬手成刀,往自己的後頸狠狠一劈。下一秒他的身形便歪斜下來,雙眼緊閉,顯然沒有了意識。
他竟是以一記手刀劈暈了自己。
關霖迅速反應過來,不顧旁邊的範同,招呼隨從帶著他離開了醉香樓,上了自己的馬車。
他讓昏迷的路域倚在自己不曾受傷的那邊肩上,又讓阿朗去趕緊去宮裡找六殿下請御醫。
他不知道路域是被下了什麼藥,但竟像是發燒一般,全身滾燙,顯然是很嚴重。
關霖看著他緊閉的雙眼,低低道:「別怕……走,我帶你回家。」
像是路域曾在山洞裡對他說的那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