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千顏別過頭,不動聲色地喝了口水,「我跟我家狗在草地上曬太陽的時候也覺得很舒服。」
易梧說:「可是你家沒狗。」
千顏:「……」
易梧將千顏手裡的杯子拿走,以一個更加不由反抗的姿勢將千顏圈在這一方狹仄的空間中,說:「當然,你可以說你跟陸希她們在一起的時候也會覺得舒服,可是還有最後一點——」
此刻十公里開外的陸希打了個噴嚏,莫名其妙意識到自己好像被人罵了。
千顏仰頭試圖逃開易梧的視線,她就像被雨摧殘過的芭蕉,蔫得身心俱疲,撐著易梧的肩膀想將她推開,無奈地問:「最後一點什麼?」
易梧勾起嘴角一笑,「今天你發現我在教室後面坐著的時候,心情如何?」
「不如何。」
「你嘴上可以這麼說,但你的眼睛卻出賣了你,」易梧道,「人的表情可以有意識地偽裝,但那個時候你剛醒,意識尚不清楚,所以你的第一反應一定是真實的——你發現我坐在教室後面,那一瞬間,你的眼睛肉眼可見地放大了,眼球的虹膜和鞏膜部分色彩區域對比效果異常明顯,雖然爬了幾根血絲,但不影響我讀懂了你的意思——你看見我的那一刻,眼睛裡有光。」
言已至此,易梧相當於將所有說不清道不明的情愫都挑到了眼前,沉默在兩人之間蔓延,就像陳年酒窖里經年累月的酒氣逐漸發酵,氤氳得人頭腦飄忽,仿若下一刻會醉得連意識都變成空白。
不知過了一分鐘,還是一個世紀,千顏終於從沉默中抬起頭來,然而下一秒她神色不妙,臉突然漲紅,「易梧你特麼……你又拿我當實驗觀察對象!你——唔……」
聲音戛然而止。
只因這一刻易梧反手落下隔間的帘子,撐著桌面發力而起,徑直吻在了千顏唇上。
純白的紗簾飄飄忽忽在兩人身後合上,易梧摟過她的脖子將她帶向自己,進一步加深這個吻,千顏這回何止眼裡有光,臉上密布的毛細血管也倏地漲紅起來,想掙卻掙不開。
其實她怎會掙不開,實際連她自己都沒意識到,她一點兒也不抗拒這個吻。
這方小小的天地中,兩人彼此的氣息輕輕落在對方耳畔,輕得像霧,朦朧得像是一場夢。
微雲淡河漢,疏雨滴梧桐。
少女的感情何其單純,乾淨得仿佛被雨水洗過的天空,似乎只要她們攜手,無論風中雨中,蟲飛薨薨,甘與子同夢,彌足珍貴。
良久,易梧才稍稍鬆開一點,頭抵著千顏的額頭說:「其實方才忘說了一點,也是最重要的一點,就是上午我親你的時候,你第一反應不是往後躲,而是低頭,你害羞了。」
千顏沉默半晌,忽然在她耳邊問:「甜嗎?」
易梧噙著笑意道:「巧克力味的。」
千顏往旁邊挪了個位置,不甚明顯地擦了下嘴,「我餓了,趕快點單。」
「女朋友?」易梧故意喚了聲。
「走開。」
易梧坐回座位,隨便在pad上選了個套餐,「這個行嗎?」
千顏看都沒看,「行。」
下完單之後,兩人一時誰也沒說話,千顏手上的筷子卻在桌面上輕輕敲著。
易梧瞥了眼,笑道:「緊張了?」
千顏露出標準的假笑,「這輩子就沒緊張過。」
易梧還要說什麼,千顏眼疾手快捂住她的嘴,「不緊張,不害羞,不心動,不舒服,沒愛過……別問了,再問自殺。」
易梧聳了聳眉沒說話。
這時餐廳服務員掀開帘子進來,擺上幾盤菜,然後作勢要替她們將帘子掛上去,易梧阻止他,禮貌道:「就這樣放下吧。」
服務員微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