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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沒理她，下了樓，坐上往廣安門駛去的公交車。

前次去報國寺時，賣我元青花的老阮的攤位上有不少古瓷片，也不知現在還剩下多少。

下車過馬路，快步進了報國寺內，遠遠的，只見阮叔叔在和他東側擺攤的一個小老頭聊天。我過去與他打了個招呼。老阮微微一怔，下意識地點頭道：&ldo;你好。&rdo;不過從他的表情觀察，八成忘記我是誰了，我便提醒道：&ldo;上回跟您這兒買過元青花殘片的。&rdo;

老阮恍然地哦了一聲，&ldo;這次想看點什麼？&rdo;

&ldo;還是瓷片，有好點的嗎？&rdo;

&ldo;元青花沒了。&rdo;老阮指指地上，&ldo;但官窯的有，也不錯，想要的話給你便宜點。&rdo;

這件北宋官窯碗沿我上次便跟他這兒看到過，除此之外，攤上還擺了磁州窯口小片和清康熙青花碗底。我挨個看了看，&ldo;這仨怎麼賣？&rdo;

&ldo;都是熟人了，給七千吧。&rdo;這七千裡面，北宋官窯碗應該占了大部分。

算一算，三片加一起的價值和莉莉爸的殘片基本相等了，不過，無商不jian這話我當然不會忘記，我怕裡面有假，還得來回再跑一趟，便問：&ldo;這仨我要了，還有好點的沒？&rdo;

&ldo;我攤子上就這些。&rdo;老阮慢慢一搖頭，想起了什麼，忽地扭過頭看向剛剛和他閒聊的另一個攤主，&ldo;對了，徐老哥，你家不是有片古瓷嗎。&rdo;

徐老頭好像早就等著他問呢，從黑麻袋裡翻出一片主色為金黃的琺瑯彩，從殘片弧度上分析，整器大概是個碗，&ldo;這琺瑯彩碗若跟拍賣會上，最起碼上千萬，比元青花差不到哪裡去。&rdo;

&ldo;請個價兒。&rdo;

&ldo;四千五。&rdo;

&ldo;太貴，二千差不多。&rdo;

討價還價了一會兒，最終，四片古瓷共以一萬元整的價格成交。

回到德勝門外的六層板樓。

見給我開門的是莉莉爸，我奇怪道：&ldo;您回來了？&rdo;

&ldo;嗯，我回家吃個飯，我愛人去店裡盯攤兒了。&rdo;

一進屋，蓮蓮就蹬蹬小跑過來，在我面前理所當然地捧著手，似乎在跟我要娛樂雜誌。一聽我說忘記買了，蓮蓮便和莉莉一起用小眼睛惡狠狠地瞪著我，好像我犯了多大錯誤似的。

&ldo;小孩子愛胡鬧，別在意。&rdo;莉莉爸將我讓到沙發上坐，&ldo;東西帶來了？這麼快？&rdo;

&ldo;是，您看看這四件玩意兒如何？&rdo;輕輕把書包拉鎖拉開，依次取出古瓷片。

莉莉爸應該是個懂行的人，幾番把玩後，他連連點頭：&ldo;琺瑯彩，北宋官窯碗，磁州窯，行，挺好，尤其琺瑯彩，市場上不容易見到啊，嗯，唯一美中不足的是，這片康熙青花碗底稍稍有些問題，火氣太足了，燒制時間不會早於民國以前。&rdo;

我抱歉地撓撓頭：&ldo;那您看？&rdo;

&ldo;沒關係，其他三片的價值足夠了。&rdo;給我倒了杯茶水，莉莉爸回屋取出了那小片古瓷，&ldo;……它是你的了。&rdo;

&ldo;謝謝。&rdo;我略顯激動地捧過古瓷片。

&ldo;哈哈，謝什麼謝，我還要謝你呢，嗯，吃完飯再走吧？&rdo;

&ldo;不了，我回去還得洗菜切菜呢。&rdo;

我告辭離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