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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是嗎?那正好來拿著藥,水現在是溫的,可以就著喝了。」
「啊、嗯。」我下意識接過來,嫌棄地吞下藥丸,覺得哪裡不對,再次開口,「七海,你不能這樣子。」
「什麼樣子?」他把不知道哪裡來的糖撥開一半,拉過我的手放在手心,「那兩樣藥好像挺苦的,吃點糖吧。」
「……笨蛋七海!」我把糖在兩側臉頰里來回含了含,反應過來自己再次被他忽悠過去,模模糊糊地抱怨,「請你把我當作一個即使發燒也完全可以照顧好自己的成年女性。」
像這樣明明每句話都慢條斯理地,卻莫名強勢到我不能反駁,好像這個獵人突然心急起來,迫不及待要把誰捉走下鍋一樣。
「等你睡醒之後,我會的。」七海已經拽起被子,給我拉開足夠躺下的空間,「所以現在要睡覺嗎?」
我沉思片刻,藥勁還有發燒後的疲憊感最終讓我屈服地鑽進去,想了想,又伸出手捏著拉窗簾回來的七海的襯衣。
他坐在床邊,用手指撥開打在我額頭上的碎發,輕輕摩挲過我側臉的邊緣,最後壓在被子角上。
有一瞬間我眯縫著眼睛,恍惚覺得七海與醫院夜晚時半邊身體被月光浸透、半邊身體被黑暗籠罩的樣子似乎別無二致。
但是他在不明不暗的光里什麼也不做,只是溫柔地看著我,呼吸綿長均勻,安寧而長久地停駐在我身邊。
也許是不一樣的。我不太清楚的腦子得出這樣的結論。
「七海。」我艱難地再次睜開眼,把另一側的玩偶抱枕拖給他,「不要一直等我,困的話也要休息一下。」
「白熊?」他雙手抱著玩偶,像是在抱著一個軟綿綿的人類幼崽。
「專門從家裡帶來的。」我點點頭,意識一點點渙散,「抱著睡覺很舒服的,尤其是肚子超級軟的。」
「我允許你抱她,所以照顧好她,拜託了。」我鄭重地把最喜歡的熊交給了他。
「雖說很想告訴你不要把這麼貼身的東西隨便拜託給別人……算了。」誰的手背再次碰了碰我的臉,「快睡吧。」
——
在此起彼伏煙火的聲音中,我從熱騰騰的夢裡醒來了。
我蹭了蹭溫熱的枕頭,晃了晃腦袋,頭疼好像也沒有那麼嚴重。也許燒也快退了,我得意地想。
然而在我想要直起身時,身邊的被子像是被粘在床上一樣一點也拉不起來,我正想用力,突然發現身邊另一大隻和我屬於同物種的生物。
他穿著深藍色襯衣,懷中攬著我的熊,頭歪在雙層床旁邊支撐用廊柱,一隻手是壓住我被子的罪魁禍首,另一隻手……嗯,原來剛才我蹭的不是枕頭,是他的手。
——總之,這個學名為七海的生物正盤踞在我的床頭。
不知道他什麼時候入睡的。
我躺平看了他一會兒,屏住呼吸小心抬起他的手,放在白熊玩偶的腦袋上,又躡手躡腳地跑去拉開窗簾,驚喜地發現透過窗戶可以看到遠處一閃而過的花火。
我重新翻回床上,把被子拉高給七海蓋住,看著他過分安靜莊嚴的睡顏,將雙手停在空中,隔空捧成花,虛虛地捧住他的臉。
花的後面偶爾還有煙花炸開,我忍不住笑了一下,又趕快噤聲。
說起來。
我的手指抓住床單。
難得七海在我面前睡著。
【「你在等他告白嗎?」】
從昨天開始我到底在想什麼,說真的,七海才不會的吧。
如如如如如果七海真的想給我告、告、告白——我被這個猜測害羞到連心中自語也結巴起來——我怎麼會察覺不到。
我可是一眼就能看穿千代和野崎的大師。