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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們可不一樣。」程墨池頓了下,隨後緩緩勾起唇角,輕聲道,「我不用吃心。」
最後的「心」字,被他重重讀出來。
祁之義下意識伸手撫向自己的胸口,那裡沒有該有的震動,只有一道猙獰的刀疤,和空蕩蕩的胸腔。
活生生被剖開胸口,扯出心臟的劇痛,已經被他刻在了腦海,幾乎是每提到一個「心」字,他就會恍惚回到那個寒風蕭瑟的雪夜。
想到切身感受著生機流失,看著殷紅的熱血灑在冰涼的雪地上,燙出汩汩熱氣。
祁之義本就蒼白的雙頰更顯病態,他雙手握拳抵在心口處,臉上再不見先前的輕蔑,只剩了無辜和迷茫。
「少爺!」黑玄臉上常掛著的笑意頃刻間消散,他疾步走到祁之義身邊,在他身前蹲下,抬手握住他的手。
一股強勁的黑色魔氣順著他二人相牽的手,從黑玄身上渡到祁之義體內,在那魔氣中,隱隱還透著些紅色。
這是黑玄自己的精血,他在用自己的壽命為祁之義續命!
五界眾生,沒了心還可以活著的不少,但過不了多久,都會逐漸陷入瘋魔,認不清現實和虛擬。
所以,如若不是黑玄這樣做,祁之義早就已經失智,成了一心只想噬心的怪物。
程墨池沒想到祁之義會有這麼大反應,他看著眼前這一幕,覺得自己好像又做錯了事兒。
祁之義雙手發顫,緊接著整個人都開始顫抖,他唇角緩緩上揚,浮現出詭異的弧度。
在場的幾人本能地察覺到危險,正欲退開,祁之義就忽然大笑出聲,與此同時,一股極為恐怖的魔氣從他體內蓬勃而出。
離他最近的黑玄瞬間被打飛,像個布偶,重重砸在一面牆上,又摔下來。
程墨池豎起一道魔霧形成的屏障,將褚師洛等人都護在身後。
他額上青筋暴起。體內魔脈被壓制了這許久,一時有些滯澀。
他急速運轉魔氣,感受著越來越暢通的魔脈,程墨池慢慢感覺自己擋著祁之義的攻擊,也輕鬆了不少。
忽的,那股強勁的魔氣被收了回去。
程墨池也收了自己的,一抬眼,就和祁之義的視線對了個正著。
祁之義離開了座位,站在桌邊不遠處,正面無表情地看著他們。
不知道為何,程墨池就覺得現在的祁之義和方才那個,有些不同了。硬要說,那就是方才那個像人,現在這個,像個沒有情感的冷血動物。
他墨黑的雙瞳也變成了蛇一般的豎瞳,看著頗為詭異。
「你居然隱藏實力。」祁之義輕笑著,視線還看著程墨池,可手卻伸向了不遠處的餐桌。
餐桌上只剩了那半顆心,其餘菜全都消失無蹤。到了這時程墨池才知道,原來方才那些都只是虛像,桌上從始至終都只有那半顆心是真的。
祁之義如玉般的手指,捏起看著還新鮮的心臟。
在眾人的視線里,他把那半顆心臟舉到唇邊。牙齒破開外皮,伴隨著黏膩的血肉聲,他咬下一塊心臟,慢慢咀嚼起來。
他神情享受,一點不像他自己說的那般厭惡。
想來,清醒狀態下的他也是渴望吃掉的,只是心理上過不去,才克制著欲望嘴硬地說它噁心。
眼下不清醒狀態下的祁之義,拋棄了生前的驕傲和矜持,大快朵頤。
半顆心臟很快吃光,他意猶未盡地舔了舔唇角。
祁之義唇角站著血漬,潔白衣袍上也都是斑斑血跡,還有些碎肉黏著。
他卻絲毫不在意,視線落在程墨池幾人身上,轉了轉,最後停在褚師洛胸口處。
「阿玄。」祁之義低聲喚著黑玄,忍不住咽了口口水。
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