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轉過身真的離開時,崔蓁蓁臉上的淺緋色也沒淡下去,心也撲通撲通的跳得厲害。
崔蓁蓁是第一次做這種事,緊張是真的,害羞也是真的。
夢中的時候見得人多,各式各樣的,但都不用她面對,旁的人總是隔著一層,而她自己在這宅子裡甚少接觸外人。
更何況,游諭儀表堂堂,又是讀書人,說話也好聽,風度翩翩的君子模樣,崔蓁蓁是真的有幾分心動了。
她走著走著就捂著臉,也不知自己剛剛的表現怎麼樣,是不是看起來有些傻。
金環看著崔蓁蓁一會笑,一會懊惱,一會捂著臉傻乎乎的舉動,臉上掛起了高深莫測的笑容,默默不語的走在旁邊,淡定的幫著自家小姐引路,免得她絆著自己。
看著崔蓁蓁漸漸遠去的纖細的身影,游諭立在原地。
他的神色漸漸的深了,他注視著那道丁香色的身影,腦海中不斷回放的,還是剛剛的驚鴻一瞥,游諭無聲的笑了,他知道剛剛的那是誰,這府里的人他都知道的一清二楚,只是想不到,她是這般的,這般的撩動人心。
她害羞的時候,細白的脖頸和臉上淡淡的醉人的紅暈,她笑的時候,淺淺的眉眼微微的彎著,像是新月初現,眸光潤軟,像是朵淺白的杜鵑,清純繾綣。
游諭抵了抵舌尖,她光是站在那,就已經很是招人了,更何況,她還傻乎乎的一頭撞過來,真是,真是很難讓人不心生惡念啊。
崔蓁蓁謀劃已久的這場戲,看客自然不止一位。
不遠處的閣樓上,身著八爪蟒袍的男子正站在窗前。
此處原是極好的觀景台,園中池塘處的景色都看得見,這處閣樓沒旁的人,只他負手而立。
忽然,他原本慵懶而漫不經心的神色有了些許的變化,眼神落在了水榭旁。
董進采端著杯溫度剛剛好的清茶進來時,看著他家王爺那含著趣味的神色,最後甚至還低低的笑了一聲。
這大熱的天,寒氣卻在董進采背後生起,他端著茶不動了,屏息靜氣,恨不得將自己也融進牆裡,以免擾了王爺的興致,自己拿頭頂上。
這幾年王爺雖然每日待在王府里的時候多了,但在京中的名聲卻更加好了,在眾人眼裡,是何等的天潢貴胄,氣度非凡。
可董進采沒忘記王爺前幾年在軍中的時候,是如何的暴戾兇狠。
邊關戰事最激烈的時候,自家王爺也是最興奮的時候,捧著那墜滿了血的戰袍,董進采至今仍記得那刺鼻到讓人慾嘔的血腥味染得滿手黏膩的感覺。
京中也有幾位自詡武藝高超,脾氣烈的王爺,但董進采悄悄一比,和他們王爺比,都跟鬧著完似的,說來,他們王爺性子剛開始也不是這般的暴烈狠辣,喜怒無常。
董進采是十三歲的時候,就被十歲的七皇子選在了身邊,那時的七皇子雖然性子冷了些,但人卻也很溫和。
直到十八歲的時候,被封了珵郡王出宮時,董進采守夜時就總能聽見奇怪的動靜,甚至有一次他進屋查看時,險些被紅著眼的王爺一劍刺死。
自打那之後,王爺就一日賽一日的陰沉。
人前勉強還能板著臉不說話,在每晚夜不能寐,或是睡著之後,就會頭痛欲裂的醒來。
王爺身邊留的人漸漸的越來越少,甚至宮中王爺的母妃洛娘娘去了之後,王爺周身環繞的氣質簡直嚇死個人。
董進采看在眼裡,他幾乎是咬著牙,每日在心裡求遍漫天的神佛保佑求著過來的,他把什麼都埋在心裡,像是鋸了嘴的葫蘆半個字也不往外吐,最後,王爺身邊就留了他一個人伺候。
這份衷心就和他的命一樣重,董進采死心塌地的跟著珵郡王,甚至敢隨著他去邊關,免得珵郡王不習慣的時候在夢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