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鄭大奶奶便著人將鄭七娘抬到了清水小築,又差人去老太君那裡通報一聲,叫老太君不必憂急,七娘子這裡情況已經得到控制。
她轉頭對江慧嘉道:「宋娘子,你也瞧見了,我家七娘子若總也如此,又該如何是好?」
說話間鄭大奶奶眼中的神色是如此明顯,江慧嘉頓時恍悟。
怪不得之前去青山村請人時,鄭大奶奶開口就說「請宋娘子住上幾日」,原來她這是認為鄭七娘總是頻繁發病,便指望著江慧嘉能時時跟在一旁看著,好隨時制止鄭七娘呢!
江慧嘉心裡簡直連氣都懶得氣,只是覺得好笑。
鄭大奶奶雖然總在強調鄭家家風,但她已習慣於居高臨下來看人,即便她對江慧嘉多有幾分高看,但這也並不影響她仍舊將自己擺在高人一等的位置上。
或許她以為,如江慧嘉這般身份家世,能得鄭家高看一眼,就該感激涕零了。
在鄭家多留幾日又算什麼?便是常住鄭家,那也是鄭家的恩德呢!
江慧嘉知道,不能讓鄭大奶奶再次主動提出這個要求來。
她不答反問道:「敢問大少奶奶,不知七娘子往日裡最為懼怕的,是何事物?」
江慧嘉不知道鄭七娘為什麼要假做癲狂,也不願意去深究這其中有何故事。
能讓一個二八芳華的少女放下形象,甘願裝瘋做狂,這其中內情想都不必想,必是不好為外人所知的。
不該知道的事情當然還是少知道為好,因此她根本就不提鄭七娘是在裝瘋的事情。
鄭大奶奶奇道:「我家七妹妹最懼怕的……宋娘子為何有此一問?」
江慧嘉道:「大少奶奶,我這急救法子也是不好常用的。用在狂症患者病發初期尚且適用,可若是用得多了,怕也要損及身體。」
她這麼一說,鄭大奶奶的神色就凝重起來。
江慧嘉又道:「所謂癲狂,是由七情內傷而起,情志抑鬱而成。說到底,是由心而發,及至損傷身體之疾症。正所謂,心病還須心藥醫。」
鄭大奶奶神色就是一凜。
江慧嘉知道,鄭大奶奶必是想到了鄭七娘那個「心病」。
如鄭七娘這般的大家閨秀,她的「心病」還能是什麼心病呢?
江慧嘉道:「情志抑鬱,心智迷濛,皆因心中有障。若將心障比作迷霧,此迷霧之存在倘使無法由內而外自主破開,自然便只能藉助外力。」
她說到這裡,鄭大奶奶也覺得好理解了。
「宋娘子的意思是,讓我七妹妹大驚一番,從驚而起,破她心障?」鄭大奶奶若有所思。
江慧嘉道:「此番驚嚇若是足夠,便是使得七娘子在一定時間內不再犯病也未嘗不可能。到時大少奶奶再請名醫來為七娘子開方診治,何愁七娘子病症不好?」
鄭大奶奶面上神情收斂,仿佛有些明白了江慧嘉的意思。
她將目光定在江慧嘉臉上:「宋娘子認為,這驚嚇的法子應當在何時用出方才最好?」
江慧嘉道:「當然是在七娘子再次發病之時。」
鄭大奶奶皺眉道:「再發病時?我家七妹妹不發病時倒也有清醒時候,人在清醒時自然懂得何為驚嚇。可人若癲狂了,即便是嚇她,她若是不受驚嚇,沒有反應又當如何?」
人要是真的癲狂了,再去嚇她當然無用,但鄭七娘分明是假髮狂!
江慧嘉一本正經地胡謅道:「人都是有本能存在的,即便是癲狂之時,她內心深處若有執念,這執念也不會消去。你用旁的事情嚇她,她或許毫無反應,可若是她最在意之事……」
她頓了頓道:「小女所知有限,也獨獨只能想到這麼一個法子了。」
一時面現慚愧之色。