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他抵在謝璟堯耳邊，遺憾地嘆息：「你來的早了點兒。」

「再晚那麼一點……我就把她帶走了。」他沉沉地笑，「吃了我的藥，她會把任何一個男人當作救命稻草，求我上她。不，是求任何一個男人上她。」

故技重施，他又在激怒他。

謝璟堯忽然冷靜下來，他抵住俞楊的肩膀，試圖停下。

然而，俞楊忽然笑著，往他手裡塞了個啤酒瓶，下一秒，他的頭重重嗑下來。

玻璃炸裂，所有人的視線裡。

俞楊額角鮮血噴湧而出。

而謝璟堯手中，正握著個碎了一半的酒瓶。

世界寂靜了。

謝璟堯腦中忽而想起七年前的那個傍晚。

他和俞楊兇猛地打架，俞楊故意地，弄斷了他自己的腿。

故技重施，如出一轍。

回憶和現實不斷的拉扯，聲聲告訴謝璟堯。

這就是他最好的朋友。

從小一起長大的，最好的兄弟。

一次又一次，送給他的大禮。

謝璟堯渾身戾氣霎時迸射出來，他死死盯著俞楊，眼底彷彿有一隻噬人的野獸。

下一秒就要撲過去將他的獵物撕咬至死。

剛站起來的顏憶猛然看見這個場景，她眼前一黑。

忽然有人尖聲喊：「叫救護車！」

「……報警，要不要報警……」

顏憶心口一緊。

她腳步一動，忽然覺察遠處有光一閃。

她一眼看去。

有人正在偷拍。

顏憶猛地撲下去，擋住鏡頭，抖著手去推謝璟堯：「你快走！」

謝璟堯眼底深重的、黑暗的風暴席捲而來，俞楊頭上的鮮血滴落在他臉上，他眼底一片赤紅，彷彿一頭困獸。

他未曾看顏憶一眼，死死盯著俞楊，一動不動。

顏憶的心猛地一沉。

他的情緒不對勁，幾乎無法抽離。

周圍的嘈雜聲越來越大，越來越多的人圍了過來。

顏憶只覺得好像有無數個攝像頭探究著伸進來，想要錄下堯神這可怖的一幕。

有人的報警聲重疊交錯著出現在腦海中，虛幻的警車聲一下下急促地打在她的神經上。

她不敢想，謝璟堯和別人酒吧鬥毆，用酒瓶打破了對方的頭，被圍觀群眾報警，進了警局這事如果被爆出來，會引發如何的輿論狂潮。

他從十六歲出道，兢兢業業，為拍戲吃盡了苦，一步步往上走，拿了獎，被人捧上神壇。

毫無汙點。

顏憶死死咬住嘴唇，閉了閉眼。

下一秒，她扶住俞楊，慌亂地捂住他還在流血的額角。

對謝璟堯厲聲道：「你瘋了！你又在發瘋！謝璟堯你給我滾！」

謝璟堯終於聽到她的聲音，他渾身一震。

漆黑的眼眸漸漸聚焦在顏憶身上。

他躺在地上，遙遙地望著她。

深邃的目光逐漸變得哀傷。

他輕聲：「不是我。」

顏憶覺得熱淚湧出來，她哭著推搡他：「你快滾啊！我不想看到你！你這個瘋子！」

謝璟堯仰面朝上，盯著中央的那盞霓虹燈。

它緩慢地搖動著，溫柔而旖旎地閃爍著，卻將他的眼睛刺痛到流淚。

他掙扎著站起來，搖搖晃晃地看著顏憶。

抬手抹了下嘴角沁出的鮮血。

「顏憶。」他輕笑，「你夠狠。」

顏憶用盡全身力氣，死死抵在俞楊身前，不讓他動彈分毫。

謝璟堯看著在他眼前親密依偎的他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