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那人聞言,終於抬頭正視著他:「嗯?」
「你還沒答我。」
就算是拒絕也好,我要聽你一字一句,認認真真的說。
余洛滿眼的倔氣。
林寂手上頓了一頓,只道,「我要留在金陵城,明年我還要殿試的。」
「可是!」余洛猶豫了一下,鼻音濃重地反駁著,「殿試沒有那麼簡單的,它並不完全公平。你,你沒法子高中的!」
林寂眼風徐徐一掃。
手握著杯子,指腹稍稍摩挲著,陡然側頭看向余洛:「誰同你說的這些?」
余洛還未答,他將目光收回,燭火晃影,在他鴉羽一般的眼睫處投下一片極好看的暗影,又成了那副淡然的模樣,「裴小王爺嗎。」
桌案上新燒開的水咕咚咚響著。
如蜂鳴刺耳。
余洛眼睛紅紅的,他以為林寂不信,又知道裴寒凜是不會說謊的,身居高位自然看得比別人多一些,便一手拍在桌案上,「你不懂這些的,等你考過就知道。我可是……」余洛想不出什麼旁的理由,只能把自己的身份擺了出來,強行說服對方,「我可是宣平侯府的小世子。和我成婚難道,難道不比那渺茫的殿試一搏划算?」
林寂移開了眼光,支起一隻手撐著下顎,姿勢看上去懶懶散散的。
「你那麼信他,字字句句都入心。怎的不要他退了婚事,反而捨近求遠,來這裡問我拿主意。」這語氣是越發客氣了,教余洛心裡直著急。
你以為我不想嗎。
我早就說過了啊!
「我找了啊。」余洛聲音委委屈屈的。
可是,他也得聽他兄長雲南王的,這婚也不是他想推就能推的。
他已經勸過兩三回,人家也有人家為難的地方啊——都是家裡人有權有勢當家做主的,余洛可知道這滋味,可謂是對裴寒凜的難處感同身受,不忍苛責。
我要是還有別的辦法,怎麼能想到私奔這一步的。
林寂指腹摩挲著乾燥的書卷,細白的指尖微動,又將書翻過一頁。
這一次,嗓音壓得有些低,「是他不肯。」
分明是疑問,卻說得像很平穩。余洛不明白他怎麼還有空探聽裴寒凜。他但凡能搞得定裴寒凜那邊還用得著過來勸他私奔嗎。
在眼下自己都火燒眉毛的時候,他還在顧左右而言他。
要你跟我私奔,就這麼難嗎。
你就這麼——
不喜歡我嗎。
余洛攥緊拳頭,無措地站著,進一步也不是,退一步也不是。
然後吸了吸鼻子,心裡的委屈越憋越難受,可這次倔強著沒有哭,強忍著眼淚,「你到底跟不跟我走。」
他這是非得要一個明明白白的回答了。
林寂這才放下書來。
清晰易懂地拋出兩個字:「不走。」
說完了,嘴角還帶著點招人恨的笑意,「阿洛,別幼稚了,這事不好玩的。私奔這種事情只在畫本子裡覺得浪漫——」
好玩?
浪漫?
心頭的憤怒再沒法按捺住,一把將手中燭火往地上用力拋擲,林寂身形倏然一晃越過桌案直接握住他的手腕,卻來不及阻止。
腳下哐當一聲,頓時火光四濺。
那滾燙的燈油就著火淌下,已然灼了余洛的手背。
火苗燒到小世子的衣角,林寂彎腰而下,用握住的書卷三兩下撲滅。
再將握住的手腕處袖子捋起。只見那小世子手腕處燙得紅艷艷的一片,嚴重的地方隱有起泡的趨勢。
余洛也沒想到這燈盞握在手裡冰涼涼的,裡頭的燈油居然這麼滾燙,而且就這麼一砸還會灑出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