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他話音剛落,就聽見撲通一聲,梁輕嚇了一跳,扭頭往書房西邊窗戶看過去,只見一個身影狼狽地落在地上,髮髻被撞歪了,衣服上也滾了灰塵。
梁輕目瞪口呆:「你……你今日怎的不走尋常路了?」
蕭承衍:「……」
勉強正了正髮髻,蕭承衍沉著臉到梁輕面前,面無表情道:「陶管家說的,不要讓人看見,讓我走窗戶。」
梁輕憋住笑,沒忍住,嘴角勾了下。
冬日的光淡的發白,然而梁輕眉眼微微彎著,笑意明媚。
蕭承衍看著他,梁輕渾然不覺,將方才從太監口裡得到的信息告訴他了,道:「現在看來你是非去不可了。如果皇帝想賞你什麼,按我之前告訴你的說。如果他對你起了殺心……」
蕭承衍道:「隨機應變。」
梁輕嘆息般道:「只有如此了。」
蕭承衍眨了眨眼,勾了下唇道:「公爺等我。不管如何,我都會回來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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入宮需走過一條長長的官道。
蕭承衍前世走過無數次,幼年時陪同父母入宮,登大統後乘坐轎輦在皇宮內走過一遍又一遍,每條路都熟記於心。
前頭帶路的太監見他速度慢了,道:「蕭公子,不必緊張。」
蕭承衍點了下頭,沒說話,太監只當他性子冷淡,一路上幾乎沒開口。等到了偏殿,太監進去通報,許久未曾見人出來。
過了好一會兒,裡頭傳來聲音,讓蕭承衍進去。
龍涎香浮在空中,皇帝將手上的畫給身邊的太監拿著,一扭頭看向進來的蕭承衍,神色頓時一變。
皇帝身邊的太監也道:「站住!你衣服上怎的有血?驚了聖駕,該當何罪!」
蕭承衍停下腳步,皇帝看了看,他胸口的衣襟果然有血跡,面色灰敗,連髮髻都沒有那樣整齊乾淨,衣冠不整,皇帝皺眉道:「怎麼回事?」
蕭承衍低頭道:「我身上有疾,每夜痛醒四五次,醒來就咳血不止。方才在外頭睏乏不已,睡了會兒。」
皇帝一愣,像看瘟疫病人似的看著他,回頭對太監說:「去拿個月庭的蒲團給他,能辟邪。真晦氣。」
皇帝也沒別的聊天的心思了,直接道:「你秋獵上救駕有功,朕允你討要一個賞賜。」
蕭承衍抹上牆灰的眼眸眯了起來,想起那時梁輕與他說的話。
要一把弓。
蕭承衍知道,所有的安排都與前世不同了,他喜歡挑戰,卻很難信任別人。
說錯一句話,讓皇帝生疑,要殺掉他呢?森嚴的皇宮之中,他未必能逃出生天。
但他想起梁輕的笑、想起對方告訴自己時的認真。
蕭承衍提高了些聲音,語氣無比堅定:「我要一把弓。我父親……在皇上弱冠那年送的弓。」
他的答案非常意外,皇帝一下就愣住了。
蕭承衍繼續道:「我想,皇上已經沒有留著它的必要了。」
皇帝騰的一下站了起來,將桌上的茶盞都掃在了地上,周圍的太監宮女唰的一下全跪了下去。
皇帝用震怒的聲音說:「蕭承衍,你好大的膽子,以下犯上,大逆不道!朕的東西,你也敢討要?!」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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下過一場小雨,將國公府的台階打的濕淋淋的。陶管家經過的時候,忍不住對梁輕說:「公爺,這路上濕滑,要當心。外邊風涼,您還是去裡邊吧。」
梁輕道:「我就出來透透氣。要是這麼一會兒就病倒了,我就跟他瓷瓶一樣,也太脆弱了吧?」
陶管家心說這不就是了嗎?
梁輕膝蓋上趴著灰灰,灰灰性子比白白活潑很多,只不過被梁輕的手攔著,也不會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