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期間經過姜意眠的房間,它難以控制地停下腳步,通過門上的觀察窗往裡張望一眼。
只見硬邦邦的一張大床上,白色被子捲起小小的一團。
那么小。
那麼柔軟,脆弱,如同掉進狼穴的羊羔。
或許過不了兩天就會被撕碎。
p97把左手放在人類心臟所在的位置上,在虛假的仿生皮肉下,那裡只有一張晶片,它卻隱隱體味酸澀。
靜靜看了兩分鐘,它朝下一個房間走去。
背對電子門的姜意眠旋即坐起身,雙手抬起桌子,搬到門邊,抵著門扉。
她不敢肯定這些犯人對她沒有敵意。
在不確定的情況下,夜晚無疑是最危險的時刻,多做一手防備總是沒錯的。
尤其是力所能及的物理防備。
不過房間裡擺設不多,除了存放物品的方塊桌,只有一張床。
床又大又沉,姜意眠沒有多少力氣,便靠毅力,推一下,休息一下,再推一下,休息一下。
她反反覆覆折騰,使旁觀的黑蛇歪了歪頭,在牆上做出一個頂的姿勢,床瞬移到門邊,發出不大的一聲咣。
啊,忘記有幫手了。
姜意眠第一次誇人,不,蛇,「謝謝,你很能幫忙。」
蛇同是第一次被誇,雙眼眨動頻率微微變快,默默看著她又跑來跑去,扯下枕頭被子,在離門最遠的地上打了一個簡陋的地鋪。
這不對。
蛇用頭一頂,被子回到床上。
姜意眠轉頭看它,它努力搜索詞彙,吐出一個字:「冷。」
人類是很脆弱的動物。
蛇一口能吞掉。
而且從他們的記憶來看,人類一下冷,一下熱,會被自然嚇得噩夢連連,被異獸輕輕碰上一下,就流出紅紅的腸子和血。
姜意眠的外形與人類如出一轍。
她是新生的神,遇到危險只能開花。
在蛇簡單的視角看來,她差不多就是一朵花,漂亮,但無用。
可姜意眠一再堅持:「我不冷。」
她是神,它是半神。
她是主人,它是忠犬。
它不能違背她的命令,任何時候都不能。
蛇把被子拱回來,沉默地往下臥。
雖然還是被限制在牆上,被困在二維空間,好歹離她稍微近了一點點。
「請幫我看一下外面。」
姜意眠背對門躺著,伸出自己的手。
一雙沒有繭子的手。
她心裡默念,星辰。
沒反應。
默念綠藤。
沒反應。
默念,花。
手掌一瞬透明,指尖砰然綻放一朵剔透的花。
花。
姜意眠十分理智地想,這個時代的人類大多擁有自然恐懼,聞自然而色變。
如果她能多催生一些花,未必不能進行精神攻擊。
就是需要多一些。
她集中注意力,拋開所有雜念,不自覺發出一種古老而特殊的音調,輕聲低語道:「——花。」
噗。
一睜眼,食指與中指的指縫裡又生出一朵花,晶瑩剔透,猶如陽光下的琉璃,流光溢彩。
「……」
兩朵。
這麼潔淨的兩朵花,遠不如生滿吸盤的觸角,能讓人類一聽就戰慄。
姜意眠神色淡漠地摘下花,手不疼,就腦袋一突一突地疼。
兩個月,拯救諸神……
她放空地琢磨此次任務,忽然,蛇低啞的聲音落在耳邊:「聲,音。」
「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