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64頁(第1/2 页)
「可是娘娘,衛國長公主根本沒有生養過,又是方外之人,如何知道怎麼照顧一個幼兒?」
這話脫口而出,王昭容也是過了片刻才反應過來,她語氣漸漸弱了下去:「娘娘恕罪,臣妾只是太心急了。」
皇后現在沒什麼生出嫡子的希望,因此常常勉勵嬪妃替皇帝多誕育子嗣,再抱到她膝下撫養教導。
她聞言只是淡淡一笑:「無妨,公主有乳母和宮人服侍,想來平時也不勞你事事親力親為,她是官家的女兒,即便年幼,哪個敢輕慢了延壽?」
一個公主而已,她還沒有興致和嬪妃搶。
衛國長公主是帶髮修行,行動上並不受拘束,因為她是先帝與楊太妃的女兒,從小便跟在皇帝的身後,最受陛下的寵愛,每年二月左右還會回宮中住一段時日,為先帝與太后太妃祈福。
這又不是嬪妃出家,一旦踏入佛門便再無迴轉餘地,公主小的時候因為身體孱弱,掛名在某一個皇家道觀出家,養好身體之後是可以還俗的,並且名位與湯沐邑依舊保留,同出家之前的待遇沒什麼差別。
皇后安撫了王昭容幾句,漫不經心地想著,或許中間唯一不同的,就是她們的母親了。
雲瀅回到群玉閣,讓蘭秋拆了她去見皇后時的髮髻,重新梳一個家常的髮式。
一個美人的頭飾並不多,不過也足以叫戴了許久輕便烏紗帽的雲瀅有些不習慣。
岫玉見她鬆懈,沒有再出去的意思,無奈苦笑道:「花房知道娘子昨夜承恩,還特地送來好多鮮花與娘子簪戴,沒想到您一朵也瞧不上。」
在鮮花不易得的季節用真花簪頭也有些彰顯寵愛的意味,美人份例的那些東西都是固定的,但是有些隱形的東西卻會隨著恩寵的多少而變化。
像是她剛入群玉閣的時候地龍還沒有通好,可住著也不覺得潮冷,甚至因為宮殿只有她一個人在住,其他空閒著的偏殿也需要額外的宮人不時灑掃,因此她實際可以使喚的宮人要比正常多上好些。
「滿頭的青絲就夠重的了,每日再頂著這沉沉的一頭出去,別說要同人說話了,就是站一站也覺得累。」
雲瀅梳發幾乎不使用假髻,她看著菱花鏡中的自己,「要是頭髮少些就好了,每天把發包拆卸下來不知道有多輕快。」
這種令人羨慕的煩惱蘭秋並沒有體會過,她用篦子密梳雲瀅頭上的青絲,看著厚密,實際上根根分明,沒有聯結之處,不免羨慕道:「奴婢要是官家,每日瞧見娘子這一頭光可鑑人的烏髮不知道有多喜歡呢,娘子還覺得累贅。」
衛子夫寵於發稠,趙飛燕寵於體輕,這兩樣雲瀅都不缺少。
「我沒瞧出來聖上喜歡,」雲瀅聽著侍女同自己說奉承話,突然想起來些什麼,莞爾一笑:「或許是因為陛下的頭髮比我還好些。」
聖上平日裡倒不見對她的頭髮作何評價,只是行事的時候會用手輕撫著她的腦後,省得那一頭青絲落下,容易被人壓到。
不過到最後也沒什麼用處。
雲瀅對於出宮殿去瞧一瞧的意願並不強烈,而且聖上昨日駕臨,她又沒趁機讓皇帝免了她剩下經書的抄寫,有那戴了滿頭花草出去招搖的時間,還不如早早把經書抄完了,省得晚上再急急忙忙地趕工。
對於她這樣的做法,岫玉還是很贊成的,「娘子如今招眼,少出去些也好,萬一遇上昭容,您說不定要吃虧的。」
「笑話,我不去找她的麻煩也就是了,她還敢來尋我?」
雲瀅想起她半夜差人過來請聖上的時候倒是楚楚可憐,第二日就因為皇帝上朝之前去看了她一眼,論說也不是去瞧她,是去瞧延壽公主,就在自己面前明里暗裡地炫耀,都有些唾棄自己夜裡那有些想勸聖上過去瞧一瞧的想法。