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43頁(第1/2 页)
時文柏在桌案邊落座,目光在她左臂上打了個轉:「我原本還傳了大夫來,只怕冤枉你,如今似乎也沒有診治的必要了。阿鸞,你簡直令我失望。」
時纓輕聲反問:「阿爹對我的期望是什麼?把我照著衛王偏愛的樣子雕琢,當做禮物送給他,換得安國公府長盛不衰嗎?況且,您怎知衛王就當真喜歡我,而不是與您逢場作戲?」
「放肆!」時文柏一拍桌面,盛著酪漿的瓷碗跳了跳,灑出些許,他氣不打一出來,「京中多少人眼饞衛王妃的位子,想成為未來的太子妃、中宮皇后,唯有你得了便宜還賣乖……這是什麼?」
他定目細看,頓時反應過來:「你打算喝下此物,轉移我和你母親的注意力,護皎皎逃過一劫?荒謬!你們姐妹二人全都該罰!我真是家門不幸,怎就出了這種不識好歹的女兒?」
「阿爹要如何罰我?」時纓平靜地問道,「禁閉,抄書,還是用家法?」
時文柏被她的態度激怒,沉聲道:「婚禮之前不得踏出這座院子半步,今後不得再跟曲家那野丫頭往來,也不得再提及林家半個字,否則就——」
他看向桌上的酪漿:「喝了這個,我如你所願,以養病為由送你去城外的莊子裡好好反省。」
「老爺!老爺萬萬不可!」青榆和丹桂哭著求情,「鬧不好三娘子會沒命的,都是奴婢們的主意,您要罰就罰奴婢們吧!」
時文柏不耐煩地使了個眼色,其餘僕婦和婢女便用帕子堵住了兩人的嘴。
時纓掙開桎梏,緩緩行至桌邊:「阿爹,女兒想請問您最後一件事……是皎皎告訴您的嗎?」
時文柏知道她所指為何,並未否認:「若想人不知,除非己莫為。阿鸞,是我之前太信任你。」
她在外面表現得無可挑剔,他從未懷疑過她還有另一副模樣。
以至於被她欺瞞了整整十年。
時文柏思及時綺所說,想像時纓騎著馬,跟一群男子你來我往地擊鞠,還在眾目睽睽之下被岐王接入懷中,心道自己今日必須狠狠給她個教訓,將她的囂張氣焰打壓下去。
好似當年她剛進京的時候,他也是頗費了些功夫,才將她從林家帶來的陋習逐一剔除。
按照以往的經驗,她很快就會妥協。
因為與他作對無異於以卵擊石,她討不到半分便宜。
何況,她怎會有膽子拿自己的性命開玩笑。
時文柏勝券在握,等著她俯首認輸、接受他開出的條件。
時纓的手指觸摸到冰冷而光滑的瓷碗。
她其實早已猜到真相,但得到父親的肯定,才像是終於放下什麼,輕輕嘆出口氣。
旋即,她抄起碗,在時文柏難以置信的目光中一飲而盡。
-
正院屋內。
時綺瑟瑟發抖地縮在坐榻上,逞完口舌之快,後知後覺地感到幾分懼怕與懊悔。
父親正值盛怒,被她一席話趕去時纓那邊,她不敢想像時纓會遭遇什麼。
可是……父親視她若珍寶,還指著她嫁給衛王,為安國公府滿門增光添彩,定不會動她一根頭髮,若不然,回頭他該如何跟皇室交待?
思及此,她心下稍安,愧疚之情也減輕些許。
身為姐妹,待遇卻天差地別,等父親回來,定會繼續跟她算帳,但時纓想必只是挨一頓訓斥、再禁足十天半月,然後又是眾星捧月、風光無限的時家三娘,未來高高在上的衛王妃。
至於她,大不了一死,反正她寧願自盡也絕不嫁去成安王府。
林氏見她紋絲不動、沉默無言,一邊發愁她這性子將來會被成安王世子嫌棄,一邊又有些擔心時纓那裡的情況。
她怕時綺想不開,便留下來陪