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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你見過我師兄?」老神醫再移眼看了看裴和淵。
裴和淵不記得,自然還是席羽代答道:「前輩是指慧濟大師?」
夏才神醫點點頭:「對,就是慧濟那老禿驢,你們見過他?」
一個道士打扮的老醫者,喚個僧人作師兄,又還罵是老禿驢,這情景怎麼看怎麼讓人生奇。
不但如此,夏老神醫還翹著鬍子對裴和淵琢磨半晌:「不對啊,以老禿驢愛管閒事兒的尿性,他就沒給你點什麼?」
「晚輩不明前輩的意思。」裴和淵聲音沉著,目光不躲不避,直直迎著夏老神醫若有所思的視線。
席羽略一思索:「晚輩記得,慧濟大師似乎也曾給過他一枚符籙。」
老神醫覷向裴和淵:「那符你扔了?」
「晚輩已無記憶。」裴和淵如實道。
關瑤忙問:「那符是對二姐有用麼?我們遲些回府找一找。」
老神醫搖頭:「算球,八成是沒了。要有,估計你這夫婿也不至於這麼邪性。」
一時之間,關瑤陷入深重的茫然。
意思是說那符要在,她夫君不會失憶?
片刻後,夏老神醫把目光一收:「這麼跟你們說吧,睡著那姑娘早晚能醒。敞亮點說呢,你們要想讓她快些個醒,我雖學藝不精,也有法子能試著催上一催。但我在那府裡頭受了老鼻子氣,要想讓我再去,除非當初攆我那老婆娘彎了砵愣蓋兒跪到求我!」
老者翹著下巴,傲嬌之色盡顯。
裴和淵未曾說話,袖中便鑽進只滑嫩的手,勾了勾他的指關。
他配合著矮下身子,將耳朵湊到關瑤嘴邊,聽她用帶著竊喜的聲音與自己說:「夫君,榮伯這意思是說,只要把二姐姐帶出府,他還是願意給瞧的!」
香脂清芬縈於鼻側,嬌聲脆語渡入耳腔。那般細密的癢,如孤弦余顫,讓人肌骨酥麻。
這般與他攀肩貼耳竊竊私語,足夠親密,也稍稍能緩和他心中那難以排解的窒悶。
「你倆擱那兒屈咕啥呢?我老東西餓了管不管?」夏神醫把桌上馬吊一推,開始嚷嚷起來。
「管管管!我這就讓人上好酒好菜!」關瑤掙開裴和淵反握的手,殷勤著,甚至有些諂媚地跑去夏老神醫跟前:「榮伯愛聽戲麼?我去讓他們把戲本子拿來,今晚唱哪出由榮伯來挑,可好?」
「德性,盡跟我這賽臉。」老神醫直眉瞪眼地瞅了瞅關瑤,又敲著桌面道:「聽說這裡駐台的,是你從青吳帶來的那個拘星班?」
「是拘星班,榮伯記性可真好!」關瑤見縫插針地開始拍須遛馬,阿諛樣兒要多靈動有多靈動,引得秦伽容笑罵她一句「二皮臉。」
老神醫開始叨叨地發號施令:「我要聽《靄泉緣》,讓那個姓宋的班主給唱,他嗓子好身段也絕,唱得好聽。」
「好好好!我這就去與宋班主說!」關瑤笑眯眯地,把頭點得跟雞啄米一般。估計眼下就算夏老神醫讓她親自上台唱一段兒,她也不會說半個不字。
聽說關瑤要親自去,秦伽容也騰地起身:「要找宋班主麼?帶我一個!」
那雀躍模樣,惹得周仲昆當即幽幽道:「娘子,莫忘了你今日是帶著夫婿一起來的。」
「你和我兄長去什麼梨香樓看花魁都看得,我只是去跟個戲班主見一面罷了,怎麼,你還不允?」秦伽容聲音拔高了些,明顯極為不悅。
「昨日我當真是醉了,只走到門口就醒過酒止了步的,委實不曾進去過。」周仲昆扶著額,百口莫辯。
「管你呢?誰信啊?」撂下這麼兩句話,秦伽容便挽著關瑤出了雅間。
「娘子。」一高一低兩個聲音同時朝著門口喚,正是周仲昆與裴和淵發出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