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李妙真認真思考了一下,道:「恕徒兒直言,對於王嬿嬿來說,陛下的確是一個無情無義的人。有些話徒兒已經在金陵城裡說得很清楚了,我可以尊重他們,但是萬萬不能親近他們。」
金陵城裡發生的事情是試煉,神仙並不需要一個冷清冷血的弟子。若是她當時沒有挺身而出,恐怕,也到不了茅山了。
「哈哈哈,這又有何不可!」張果笑道:「為師又不是那儒家的老夫子,不講迂腐的那一套。妙真,你身上的封印,如今也到了解開的時候了。」
在大唐十餘年,李妙真第一次知道自己身上還有一道封印,她忐忑道:「那我不會變成龍吧?」
「不不不,不會。」葉法善插嘴道:「你只有一半的血脈,頂多長出角,每到冬天蛻一層皮,兩腮的地方長出長長的龍鬚……」
李妙真的臉都白了,葉法善正欲說下去,被羅公遠冷冷打斷:「你說的是泥鰍化形失敗嗎?」
他訕訕道:「還沒怎樣呢,就先護上了。」
看到李妙真都快哭出來的表情,張果趕緊安慰她:「徒兒,道元的話,一半都信不得。封印只會解開你體內隱藏的力量,就相當於平白得了幾百年的修行。至於你,還是現在的這副模樣。」
她舒了一口氣,只要不變成半獸人,怎樣都好。
緊接著,她又想起很久以前阿皎說過的一番話。那時阿皎醉酒臥在護城河裡,醉醺醺的跟她說:「公主,你絕對行,你有天賦!」
龍有什麼天賦?
李妙真揉著小梨的頭思索,卻覺得有人一直在看著自己。她不動聲色,從空間裡翻出了一面銅鏡,反光一照,正對上了羅公遠。
他微微有些窘迫的移開了目光。
小梨伸爪拉了拉她的衣角,李妙真俯身聽它說話。小梨細聲道:「公主,羅仙師真奇怪!那天在洛陽城,我請他去救你,後來我看你已經出來了,他跑得比兔子都快……」
李妙真冷笑道:「大概不管我變成啥樣,他都不想見我吧。」
茅山之中,在一座凡人無法攀登的孤峰上,另有葉法善的道場。
這座道觀從雲上看只有一院一殿,但是落下後才發現裡面別有洞天。自葉法善飛升後,他便在這個與世隔絕的地方修煉,偶爾接待來自五湖四海的道友。
觀里有幾個仙童,迎上來給他們安排了住處。
張果與葉法善是多年好友,他住的地方離葉法善極近,離李妙真、羅公遠極遠。巧妙的是,李、羅二人的住處只隔著一堵院牆。
李妙真不知仙童為何這樣安排,但她也不好多說什麼。她問張果:「師父,到了茅山,接下來有什麼安排呢?」
「徒兒放心住。」張果笑眯眯道:「為師心中有分寸。」
她道:「可大唐……」
「不差這幾個月!」
張果輕飄飄一句話,倒也打消了李妙真的疑慮。的確,現在是天寶十三載夏,離安史之亂還有一年多呢。
她帶上小梨去後院安歇,這個院落隱蔽在林海之中,十分幽靜。雖是酷暑,但山里格外清涼。
仙童說山下有溪谷可以沐浴,於是安置過後,她便下山洗濯了一路的風塵,再換上一身純白的道袍,準備開始新的修行生活。
……
入夜。
道觀位於直插雲霄的孤峰上,李妙真抬起頭,就能看到滿天浩瀚的星辰。四下里靜得像時間凝固,在這一瞬間,她也生出一種長留此山中的心愿。
「妙真。」張果遠遠地喊了她一聲。
「來啦!」她應了一聲,步伐輕快地走下石階。張果等三人正盤膝坐在三清殿前,兩側石燈里燃著幽微的青光。
張果道:「徒兒,坐到中央。