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0頁(第1/2 页)
溫惟嗯了一聲:「叔父果然料事如神,前些日子東海衛接之事,想必叔父肯定有所耳聞,實際上衛接早已與濟州暗通款曲,私下挪用銀礦,除了袁克,衛接背後還另有其人。濟州所產銀礦竟出現在東海駐紮的賊寇窩裡,他難辭其咎,再怎麼推脫辯白,也是無用。濟州一直以來擁兵一隅,表面安分守己與我都護府相安無事,其實不然,衛接一事就是最好的證明。我也早已視濟州為東平的隱患,要除袁克,就必須先將他的利爪砍掉,地方軍隊絕對不能留,這也是如今風雨飄搖殘垣斷壁的大夏國的前車之鑑。我來之前見過袁克,以衛接之事協迫他交出兵權。要知道按律法走私銀礦,私通外敵可是滅九族的大罪,他縱然萬般不願,也是無計可施,只得順從。」
「那為何不將濟州兵權直接納歸東平?」
溫惟搖了搖頭道:「濟州兵力歸都護府,一來東平剛接管東海海衛司,再收歸舊部軍力,樹大招風,更惹朝廷忌憚不滿,二來,濟州那些個兵頭子都是袁崇的舊部,一心效忠於他,就算歸順我都護府,也不好管置。前幾日我正考慮著怎麼將這支地方軍隊安置收編,就見朝廷為湖南起義無兵鎮壓之事殫思竭慮,躊躇不決。既如此,不如藉此機會,順水推舟,借花獻佛。既幫朝廷解了湖南之困,又為我東平肅清隱患,豈不兩全其美,一舉兩得」
溫惟慢條斯理,分析的頭頭是道,陶錦堯看著眼前語氣溫和,侃侃而談的溫惟,面露讚許之色,他很難想像這些政見是出自一個年輕女子之口。
他早就知道溫莛知這個女兒不簡單,今日一見,其膽識魄力更讓他刮目相看。
溫惟又想起前些日子,聽到關於戶部的一些消息,事關陶家安危,向陶錦堯說明此來的又一目的。
陶錦堯神色平靜,心情看似未受什麼影響
「前些日子臨近京都的駱城鬧饑荒,朝廷下令撥款兩萬量白銀賑災,結果地方賑災不利,導致流民四躥至京都城外,地方以未收到如數救災款為由推脫責任,當時負責下放賑災款的戶部計史吳華突得急症去了,蹊蹺的是當時在冊的帳本也跟著莫名遺失。後來就有消息傳出我陶某人貪贓枉法,貪墨私吞。」
陶錦堯又苦笑了一下,無奈道:「身正不怕影斜,朝廷沒有證據,暫時不會無憑無據遷怒於我。」
「可是如果此事朝廷讓東陸暗中介入,恐怕沒那麼容易脫身,東陸此人做事心狠毒辣,我懷疑戶部賑災之事沒那麼簡單,溫陶兩家素來交好,看這架勢,他這次是要出手對付叔父您了」
陶錦堯頷首默認,目光幽暗,面色深沉。
慢吞吞地道了句:「該來的,處之綽然!」
第14章 上崗了……
陶錦堯與溫惟老少二人相談了很久,小到家常里短,大到朝堂局勢地方勢力,兩人各抒己見,娓娓而談。
臨走時,溫惟去看了兩年多未見兄嫂陶成碧,她一身潔白素衣,一頭青絲散落,面容潔淨清秀,與印象中似乎沒什麼變化,只是看上去清減消瘦了不少。
她一見溫惟,神色一怔,又一言不發,好像對溫惟的近身並不牴觸。
溫惟憑直覺,她已經認出了自己,從她剛才恍惚的眼神中溫惟感到了善意,她看上去與常人無異,只是目光呆滯不說話。
房間裡整潔有序,光線黯然,簾帳未收,白日青天裡床前燃著一方蠟燭。
溫惟從一進屋就這樣靜靜地看著她,在一旁默默地陪著她,從始至終也沒說一句安慰她的話。
許久之後,溫惟轉過身欲要離去,忽瞥見有個小小的暗影折射在門板上。
仔細一看,見君徠小小的身子躲在門後。
兩隻小肉手緊緊扒在門框上,兩隻黑漆漆的大眼睛一眨不眨地看著坐在床上的婦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