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他怎麼可以當街如此?實在是叫人無法可想。
她費力地仰著頭,看到頭頂的燈光散發著溫暖的光亮,那光芒似乎是籠罩著一層輕薄的煙,如夢似幻。
這個人披著溫文爾雅的皮囊,慣是會裝模作樣,旁人永遠看不出他心裡想的什麼。然而也不知道從什麼時候起,蘇允之總能察覺到他的喜怒,就算只有些微,她也能敏銳地感覺到。
時日一長,才發覺這個人和自己先前以為的那個人,大相逕庭。
之前她以為他自以為是,以為他看自己不順眼,所以才會處處與她作對,找她的不痛快,可事實卻好像與她所想的大不相同。
在他們二人旁若無人地擁吻時,不遠處的酒樓三樓上,恰好有人目睹了這一幕。
這二人,正是太子謝胥和他的未婚妻子葉從心。
謝胥雖知道李韜前不久成婚的事,卻從未放在心上,今時今刻親眼所見,才知李韜也有如此一面,當下也有些驚訝。
坐在一旁的葉從心,望著底下的那二人,臉色難看得幾乎控制不住。
從知道李韜要成親那天開始,她一直都堅信他對那個應懷玉不會有什麼真情實意,只是迫不得已罷了。
可今晚她親眼看到了這樣的情形,想要再自欺欺人,已委實不能。這種刺心的感覺,就像有千百根針扎在她心口一般,讓她連吐息都感到困難。
這一刻,葉從心的腦子裡一片空白,只剩下一句話,在那裡反反覆覆。
這個應懷玉,到底憑什麼?
旁邊正有人看著他們,蘇允之卻絲毫不知。她被李韜抱得喘不過氣,正想捏他一下,誰知一抬手,袖子滑落下來,竟看到右邊小臂上方多了一個印記,一時愣住。
那印記形如黑色藤蔓,隱隱透出深紫,細細一看又像繁複的字符,布在雪白的肌膚上,紋路分明,有些觸目驚心。
這是什麼時候有的?為何……如此眼熟?
蘇允之盯著那個印記,目光一點點地變了。
她想起多年以前,皇帝曾將她摟在懷中,握著她的手,讓她的指尖落在書上的墨紋上,順著蜿蜒之勢緩緩描摹,雙唇貼近她耳邊低笑:「朕若駕崩,最捨不得的就是愛妃,愛妃可要將這印的一筆一畫都記好了,到時給朕施術,就能把朕從陰間拉回來陪你」
當時她只當那是他的一句戲言,也沒有想到,他們二人之中,到頭來先死的會是她。
這個印記與當時那書上的痕跡一模一樣,可是之前明明還沒有,為何……如今突然出現在了她身上?
難道她的還魂重生,是與皇帝有關?
可這怎麼可能……
察覺到她的身體有些發冷,李韜當即鬆開了她。
蘇允之一個激靈,手往下垂落,袖子又重新遮住了她手臂上的印記。
皇宮。
夜涼如水,萬籟俱寂。宮城靜靜地立在月色下,遠遠望去,如鍍了一層銀,透出幾許寒意。
「娘娘小心腳下。」宮人提醒道。
皇后沒有出聲,只兀自往前去。
她面無表情地看著前路,原本姣好的面空不知何時已爬滿了細紋,變得憔悴而蒼老。
短短數月之間,接二連三的致命打擊,讓她就像變了個人一般。
如今每一天的這個時辰,她都會去長寧宮內的佛像跟前進香,風雨無阻。
因為不這麼做,她根本睡不著覺。
穿過宮道,到長寧宮前,目之所及是一片低矮的灌木。這都是些常青樹,就算是在這樣的寒冬季節里,也枝繁葉茂。
月光已經淡了,夜色更暗,落在那些矮叢上,投落下一大團烏黑的影子,形同鬼魅。
皇后瑟縮了一下,伸手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