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覃瑢翀該如何駕駛這艘舫船, 這便是頭件難事了。
然而覃瑢翀看起來絲毫不擔心這一點, 只見他看似隨意地將手中摺扇往欄杆上一敲,難題就迎刃而解了——下一刻, 舫船輕盈地劃開了碧波萬頃的浪,向前駛去。
之前聶秋就注意過了, 這歸蓮舫上就只有他們幾個人,而他們都站在船頭處,沒有一個人去拿槳, 那麼,這船到底是如何自己朝著岸邊的方向駛去的?
覃瑢翀輕輕一笑,解釋道:「以蠱作餌,湖中的魚吞下後便會為我所用,聽從號令將船推向岸邊,等舫船一到岸邊,它們便又會恢復原來的模樣。」
縱使蠱蟲為陰損之物,世上學煉蠱一術的人卻不在少數,以西南之地尤甚,比如魔教朱雀門的季望鶴,便對此術頗有研究,不過他最拿手的還是毒,而並非蠱蟲一類。
煉蠱之人雖多,卻難有所成,各類典籍中也只是對此術寥寥提到幾句。
聶秋先前對此術毫無研究,所以當他看到覃瑢翀這番神閒氣定的模樣,似乎自己所做的不過是平常事情,便又對他高看了幾分。
他垂眼一看,湖中的鯉魚,大的有幾尺長,小的不過手掌大小,皆是圍在歸蓮舫那蓮葉般的船底附近,賣力地向前推動著這艘舫船,身上的鱗片在淺黃的暖陽下泛著粼粼的光芒,紅紅白白的一片,與緩緩攪動的碧波揉作一團,煞是好看。
那廂,沈初瓶正試圖把躲在他身後的陸淮燃拉出來,陸淮燃自然不肯,一步也不願意踏出去,還拼命地引經據典,想叫沈初瓶饒過他。
身後是一片鬧哄哄的,身側,覃瑢翀搖扇遠眺,方岐生負劍而立。
凌煙湖上一片安靜祥和,好像之前的那些水屍不過只是他們的幻覺而已。
撫了撫胸口處,衣襟下與皮膚只隔了一層薄薄裡衣的那個小小的錦囊和普通的錦囊沒有兩樣,但是聶秋卻仍舊清晰地記得,在不久前,它曾發出了冷銳似刀鋒的涼意——就在他在並蒂蓮枯萎的凌煙湖中看見那個老虎布偶的一瞬間。
這錦囊是徐閬給的,自然與他脫不了干係。
方岐生拿著的那個錦囊里放著的是孩童的指骨,而自己懷裡揣著的這個錦囊,裡面裝的不知道是不是也是一塊小小的骨頭。
顧忌著覃瑢翀還在身邊,聶秋便絲毫沒有提及此事,畢竟他還並沒有完全信任面前這個身懷煉蠱絕技的男人,只等著回客棧後同方岐生商量此事後再做決定。
霞雁城最大的酒樓離凌煙湖不遠,在樓閣的頂層上,極目遠眺,可以俯瞰整個湖面。
這個地方能夠清清楚楚看見湖面上所發生的事情,所以覃瑢翀早已料想到了種種可能會發生的事情,很久之前就將酒樓的整個頂層都包攬了下來。
可謂是富甲一方,權勢滔天。
將歸蓮舫停泊在湖邊,覃瑢翀微微欠身,抬手做了個「請」的姿勢,讓聶秋和方岐生先下了船,自己才帶著沈初瓶、陸淮燃也下了船。
沈初瓶一下船,與覃瑢翀低聲說了幾句話,便離開了。
隨即,陸淮燃也找了個藉口跟著沈初瓶溜了。
於是就只剩下了聶秋、方岐生和覃瑢翀三人進了酒樓。
酒樓內早已是座無虛席,聶秋等人一進去,其他人就看見了他們。
「覃公子果真大方!」
有人端起酒杯向覃瑢翀示意,覃瑢翀頷首笑著應了一聲,他便仰頭一飲而盡了。
也有看熱鬧的人,眼尖,瞥見他身側的聶秋,眼珠子一轉,說道:「我當覃公子為什麼忽然要宴請我們,原來是因為如願以償了。」
旁人便紛紛笑著應和道:「對啊,覃公子可有福了!」
看來覃瑢翀的葷素不忌已是整個霞雁城的人都有目共睹的事實