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滅門慘案。
他藉助了太子之手,滅了那一門上下幾百弟子。
並且,他都是親自動手,眼見著挑斷了喉嚨,呼吸漸漸停止,才肯離開。
雖說聶秋自己將自己放到了不利的位置,但是他要是再來一回,他還是會選擇和太子交易——那時候他已經喪失了「生」的想法,只是空殼一具,根本不懼怕那些勾心鬥角。
背脊上那一道又長又深的傷疤忽然隱隱作痛起來。
「四哥。」
怯生生的一聲呼喚。
聶秋轉頭看過去,他的小妹正縮在樹後,只探了個腦袋出來看著他。
他抿唇笑了一下,小妹便完成了任務似的放鬆下來,跑去和其他人玩去了。
此前已經說過,聶秋和聶家的人不過是見面時打打招呼的關係,他的這個小妹和他的關係還不如和那幾個婢女來得熟悉,只是礙於禮儀,或許還有長輩教給她的討好,所以才小心翼翼又懼怕地和他打一聲招呼,打完招呼之後就輕輕鬆鬆地飛快離開。
他和聶家人真的沒有什麼話好說的。
聶家的公子小姐們都是將教書先生請進門來教的,聶秋則是自小就送去了沉雲閣學習,他們只需要學習詩書禮儀,有一技傍身便可,而聶秋卻不僅要學這些,遠離家人,還要百般刻苦地學習刀法。他十五歲那年回來的時候又一身落魄,話也不願意多說兩句,錯過了弟弟妹妹們認人的那段時間,他們之間的關係便越來越疏遠,最終難以交叉。
他不是什麼聖人,他也有私心,也會嫉妒,也會痛恨。
然而,聶秋又不得不承認,如果聶遲不這樣做,他現在就只是芸芸眾生中不起眼的一個。
聶秋放慢了腳步,讓沸騰的心緒漸漸平靜下來。
那道傷疤早就不該痛了,突如其來的疼痛也只是因為回憶的翻湧而起。
「總管,其他人現在如何?」聶秋問道。
打著完成任務想法的,不止是小妹一個人。
總管的臉色這才緩了緩,有些欣慰地同聶秋細數道:「夫人近些日子染了些風寒,身子不好,正吃著藥;大公子去了賈家,與賈家三公子談事情;二公子上月與友人結伴出遊,現在還沒有回皇城;三公子在書房,老爺正教他經商之道……其餘人都在後院賞花。」
聶家除了聶秋以外,有四個公子,兩個小姐。
聶秋實際上根本沒有聽他說話,但還是擺出了一副很關切的模樣。
總管絮絮叨叨地把話說完的時候,他們已經走到了書房前。
他敲了敲門,「老爺,四公子已經到了。」
裡面很快便傳來一聲「進來」。
聶秋推門而入的時候,發現三哥並不在,書房裡只有聶遲一個人。
許是聶遲聽說他回來了,就先將三哥打發走了。
總管退了出去,輕輕合上了門。
聶遲和他記憶中的長相沒有太大的差別,也就年輕了一些,此時正倚在木椅上,手撐著額頭,恨鐵不成鋼地、百轉千回地嘆了一口氣,「聶秋,你可算是回來了,我還以為你都已經把祭天大典這麼重要的事情拋在腦後了!你收到我的信了嗎,為什麼不回復?」
「那時候我已經在返程的路上了,就沒有回信。」
「你去了何處啊,竟然走了這麼長的時間,萬一來不及怎麼辦?」
「不會的。」見聶遲欲言又止,聶秋就又添了一句,「之前大祭司已經叮囑過我了,我記得清祭天大典的流程,不會出問題的。」
聶遲還是心裡堵著一口氣,非要說個明白,「就差一點,你就要遲了。聶秋,這次祭天大典是你第一次主持,你可不能搞砸了,一定得慎之又慎。」
「知道了,父