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地上有破土而出的樹根, 稍不注意就可能會被絆倒。
他垂下頭,拉著肩上的行囊, 一步一個腳印向前走去,時不時踢開腳邊的石子, 聽著圓潤的卵石在地面上滾動的聲音, 這才感覺心情好了一點點。
谷內很清淨,聶秋走了一段路都沒有聽見喧鬧聲, 只有蟲鳴鳥叫聲縈繞在耳畔。
大概是因為太清淨了,好像這山谷里只剩下了他一個人一樣。
所以他這才後知後覺地有點懷念家裡。
然而聶秋也清楚地知道, 他是沒有退路的,他已經十歲了,是赫赫有名的聶家人, 不可能想著要退卻的時候就退卻,想要和人撒嬌的時候就去撒嬌。
這麼一想,胸口就開始悶悶地有些脹痛感,心裡卻是空落落的一片。
他還沒來得及傷春悲秋,不遠處就有人打斷了他的思路。
「嘿!」
一個年齡和聶秋相仿的男孩從樹後鑽了出來,頭上還頂著兩片葉子。
聶秋停住腳步,打量著面前的人。
男孩身著淺藍色的服飾,上面紋有浮雲的圖案,是對應了「沉雲閣」這個名字。
他靦腆地笑了一下,「你就是新來的弟子嗎?」
「我叫聶秋。」
「我是『汶雲水』師父座下的弟子,排行第五,大家都叫我汶五。」
他說的大概是他師父為他取的名字。
聶秋點了點頭,並不想過多與他攀談。
在來沉雲閣之前聶遲就和他說過了,收他為徒的是號稱「裂雲刀」的常燈,而不是「汶雲水」,既然他和汶五並未拜師在同一門下,那也沒必要特意和他打好關係了。
「你的師姐是『紅雪艷梅』殷卿卿,想必你一定知道了。她現在不在谷中,所以沒辦法親自來接你,師父看我和你年紀相仿,就叫我來了。」
「聶秋,你是常燈師父座下的第二個徒弟,」汶五一邊領著他向谷內走去,一邊有些羨慕地說道,「我之前一直以為他不會再收徒了。」
他們繞過一座巨石,走進了竹林中。
這種隱於深山的門派,多多少少都會藉助地勢來設置一些機關,只有門派中的少數弟子知道如何走,就是為了防止有心懷不軌的人,或者是仇家找上門來。
許是提前交代過了,所以汶五雖然不太熟練,卻還是順當地帶著聶秋穿過了那片迷宮似的竹林,沒有驚動任何機關。
幽靜的碧綠一褪,溫度明顯高了許多,但也不至於像之前那樣炎熱得叫人心煩。
面前是大大小小的院落,錯落有致,塗著了一層白漆,頂上是淺青色的瓦片,並不奢華,卻也不寒酸,倒是顯出了種簡潔樸素的美感。
「對了!」汶五忽然抬起手摸了摸後腦勺,頗有些不好意思。
聶秋循聲看過去,然後便發現他的臉頰被自己的視線一掃,竟然變得越來越紅。
汶五的手指在臉上胡亂摸了兩下,從下巴摸到了鼻子,這才結結巴巴地開了口:「我師父和你師父關係也很好。師妹,你要是有什麼事情也可以來找師兄商量……」
聶秋的臉一僵,「是師弟。」
汶五繼續說道:「要是你想出谷,也可以叫我來帶你……嗯?」
他頓了頓,表情漸漸有了變化,聲音打顫,「師弟?」
汶五重新再打量了一下這個自稱師弟的人,用還不太成熟的心智想到,看起來確實是粉雕玉琢,面若桃花,眼含春水,雖然還沒有完全長開,但還是能夠看得出肯定是個美人坯子,絕對不可能是師弟啊。
然而面前的人臉色實在是太差,於是滑到唇邊的反駁又只好被他硬生生咽了回去。
聶秋小時候不知道被錯認過多少次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