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不遠處,突然揚起一人高的塵土。
馬兒發出尖嘯,車子一陣顛簸,很快被十幾個騎兵逼停圍住。
「涼州姬盛,請許小姐下車說話。」年輕的嗓音,堅韌如涼州颯爽的風,語氣里透出幾分急切之意。
「姬將軍有何事。」許容淺面色微變,看了玉晴一眼。
「在下方才見那邊山谷中有火光,卻礙於八卦陣不得入,見小姐的馬車從裡面駛出,想請問您一句,可有在谷中見過什麼人。」姬盛盯著車帘子,起了疑心,打馬往前走了一步。
「放肆,不得對大小姐無禮。」車夫忽然跳起,攔在馬車前,制止他再往前靠近。
「小女剛才並未見到什麼異常。」許容淺裝作若無其事,應聲道:「不知姬將軍在懷疑什麼?」
兵刃相擊的一瞬,車夫已經被他反制住,姬盛去掀車簾,卻在伸手的瞬間,被一道破空而來的箭弩生生逼退。
這一箭,帶了十成力度,若不是他收得及時,只怕手骨都要被貫穿。
「姬將軍這是在做什麼。」隨著一道寒涼得駭人的嗓音,沉沉煞氣逼近眼前,氣氛一瞬間冷凝成冰。
「師哥!」許容淺忽然掀開轎簾,跳了下來,來到裴宴歸身邊,驚喜道:「你怎麼來了。」
姬盛趁著他們說話,再次去掀車簾,裴宴歸卻反應極快,抽出軟劍捲起他的手臂。
「師哥,你別管他了。」許容淺忽然上前,一把掀開帘子:「這裡面就只有我的貼身丫鬟巧兒,不知姬將軍又是在找什麼?」
玉晴驟然暴露於人前,想起自己此時的模樣,大膽的抬頭朝姬盛看去。
一張充滿少年英氣的臉,身姿頎長健碩,渾身皆透出野性與不羈,像是叢林中難以馴服的野豹。
目光射來時,嚴謹又疏狂,讓玉晴立刻將小時候那點刻板印象,抹滅得一乾二淨。
這個傻子,都自身難保了,還這麼橫衝直撞。
她幾乎已經確定,一直隱藏在這周遭,通過花花給自己送東西的人就是姬盛。
該怎麼做,才能暗地裡和他相認,並告誡他不要輕舉妄動。
這孩子比自己年紀還小些,萬不可因一時衝動,折在天晟這些賊人手裡。
看到易容之後的玉晴,少年眼中閃過一絲絕望,方才那漫天火光又浮現眼前,禁不住怒從中來:「山谷驟然失火,許小姐真不知何人所為!」
「姬盛,夠了!」裴宴歸擋在許容淺身前,眼神在玉晴身上停頓一瞬,隨即,不悅的看向姬盛:「別忘了你的身份。」
「若她有任何不測,我麾下十萬大軍即刻南下,踏平此地。」姬盛將劍插進土裡,雙眼發紅,狠狠的賭咒。
馬車再次駛遠了,留他一人在山間小路上,怔忪不已。
好不容易有了她的線索,山谷一場大火,讓他心又懸了起來。
涼州軍從前就是沈家軍,唯沈家是從,這是他們自小就刻在骨子裡的規矩。
按輩分,自己當喚她一聲小姑姑,可當沈家女眷逃亡涼州,父親隱晦暗示自己求娶她時,心情竟是歡喜的。
他們這一支原是旁枝末族,靠著姑姑嫁給沈家大郎抬了身價,加之自己成人後在軍中的表現,到現在,幾乎能與大伯那一支平起平坐。
父親讓自己娶她,原是為了家族基業,他卻沒有那麼多私心。
只知道,那是自己從小就想護著的人。
可最後,沈家所有女眷都來了涼州,唯獨卻沒有她。
原只希望她能幸福就好,卻終究天不遂人願。
馬車終於駛入京都城門,裴宴歸不遠不近的跟在旁邊,護送了一路。
許容淺眼角眉梢都透出歡喜,看向玉晴時,已沒了多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