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井九飄到鬼目鯪的身前,發現它的頸部與頭部到處都是劍傷,雙眼緊閉,殘著青色的血跡,沒有被河水沖走,看來應該是被青山弟子的飛劍所傷,那雙眼睛的傷勢則更像是來自某種凌空道法。
「果然是被人養著的。」
井九的視線落在兩道鐵鏈上,默默想著。
那兩道鐵鏈緊緊地捆著鬼目鯪的後半身,另一頭應該在崖洞最深處。
在黑暗的河水裡飄遊,井九繞著鬼目鯪的巨大身軀看了一圈,除了那些劍傷沒有新的發現。
他解下鐵劍,向著鬼目鯪的頭頂刺去,不料劍尖一滑,竟是偏離開來。
不愧是傳說中來自深淵、游過西海的大妖,即便死了,肌膚依然堅逾鋼鐵,絕非普通飛劍能夠割開。
井九的鐵劍來自適越峰莫仙師,雖不是名劍,亦有不凡之處,但確實不夠鋒利。
黑暗的河水微微振動,如果有人能在水底聽聲,應該能聽到嗡嗡的群蜂之鳴,那是他手上的銀鐲在顫動。
井九沒有理會,飄到鬼目鯪身前,右手落下。
一道筆直而清楚的裂痕,在鬼目鯪堅韌無比的皮膚上出現,然後越來越開,直至看到內膜與軟骨。
啪的一聲輕響,井九用雙手把鬼目鯪頭頂的軟骨撕開。
看著鬼目鯪頭頂空空的丹室,他心想妖丹果然沒有了。
如此一來,柳十歲渾身滾燙、雪落則化、長時間昏迷不醒……種種異象,便都有了答案。
第九章 也許從一開始就是錯的
井九來到岸邊,河水如瀑布一般從白衣上滑落。
朝南城牆上軍士們正在奔跑,不知道發生了什麼事情。
井九看了那邊一眼,用劍元將身上的水蒸乾,整個人籠罩著一層白霧。
「現在你還問我為什麼要來朝陽城嗎?」
趙臘月的聲音在霧氣外響起。
井九知道了為何朝南城的軍士那般緊張,想來是她馭劍出城時驚動了不少人。
他沒有回答這個問題,因為她沒有說錯。
發生在柳十歲身上的事情全部在他預料之中,但終究還是要來看一眼才能放心。
趙臘月問道:「找到你想找的東西了嗎?」
井九嗯了聲。
趙臘月沒有再問什麼。
井九看著她說道:「你還要再查下去?」
趙臘月也嗯了聲。
「這件事情與雷魂木其實沒有關係。」
井九看著她說道:「如果飛升失敗,原因只在於陣法出了問題。」
趙臘月說道:「雷破雲敢偷雷魂木下碧湖峰,就敢在陣法材料上動手腳。」
這兩件事並無關係,但這個推論確實有道理。
井九說道:「陣在神末峰頂,他動不了手腳。」
趙臘月心想自己在峰頂並未看到任何陣法的痕跡,就連一絲殘餘的氣息都沒有。
「煙消雲散,是那座陣法的名字。」
井九說道:「不會留下任何痕跡。」
趙臘月說道:「煙消雲散……這名字真不吉利。」
井九說道:「修道者的飛升對於留在這個世界的人來說就是死亡,本就不是什麼開心的事。」
趙臘月沉默了會兒,說道:「難怪師叔祖飛升,青山九峰竟然沒有幾個人真的高興。」
井九沒有說話。
趙臘月說道:「如果材料沒有問題,那陣法怎麼可能會出問題?」
「可能……景陽真人當年學的陣法本就是個錯的。」
井九微笑說道。
他的笑容有些淡。
……
……
井九與趙