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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四娃子,你是說就算那個縣太爺沒病死,你叔也賺不到幾個銀子?」關捕頭緊皺著眉頭問。
「八九不離十,不光賺不到幾個銀子,搞不好還會被那個短命縣太爺找個由頭治罪。關叔,你在衙門當這麼多年差,又不是不曉得那些當官的德行,一個個翻臉比翻書都快,要是相信他們的話,死都不曉得咋死的!」
第九章 早有打算
「這話說在點子上,當官的話一句也不能信!虧你叔還在衙門當那麼年差,居然想不通這個道理。」關捕頭深以為然,想想又問道:「四娃子,你還沒說咋去京城呢。」
能不能補上缺,韓秀峰沒把握,但怎麼去京城早有打算,笑道:「雲南每年要往戶部和工部解送滇銅,每次運銅都要經過我們巴縣。我們巴縣這一段的水路不好走,幾乎每年都會翻船。那些銅是運往京城鑄錢的,在我們巴縣翻了船,大老爺就要讓川幫出腳夫幫他們從江里把銅錠撈上來。關叔,話說叫人撈銅的差事這些年你沒少干。」
關捕頭眼前一亮,不禁笑道:「跟運銅的老爺說說,坐他們的船去!」
「既不用給車船錢,一路上還保險,要是能把解送滇銅的老爺們伺候好,說不定還能混張嘴,一文錢也不用花就能坐順風船到京城。」
「這倒是個辦法,只是解送滇銅的官老爺能讓你上船?」
「這就要關叔你幫忙了,他可以不讓我上船,但他敢打保票運銅的船在我們巴縣水道不會翻?」
關捕頭沉吟道:「銅啥時候起運,啥時候運抵京城,都是有期限的。沿路衙門只擔保銅在各自地界上不會被劫,但遇到翻船這樣的天災是不保證的。總之,銅若不能按時運到,運官的日子不會好過。縣官不如現管,只要船在我們巴縣水道上翻了,能不能撈上來,能在啥時候撈上來,還不是我們說了算。」
「我就是這麼想的。」韓秀峰咧嘴一笑,露出潔白的牙。
「四哥,如果能坐運銅的船進京自然好,可到了京城咋辦?」柱子又問道。
「只能走一步看一步,」韓秀峰想想又抬起胳膊指指同興當鋪方向:「潘家老二不是要跟我一起去嗎,在走馬他是同興當的少東家,但上了路他就是我的下人,天底下哪有主人餓死下人卻有飯吃的道理。再說我要是餓死了,那三千多兩銀子他找誰去要?」
關捕頭樂了,哈哈笑道:「這麼說他龜兒子跟著去不是壞事。」
仵作是柱子家祖傳的「手藝」,柱子卻不想吃這碗人人嫌晦氣走到哪兒都不受待見的死人飯,很想跟韓秀峰一起去京城見見世面。可想到京城那麼遠,多一個人去就要多一份花銷,沒敢開這個口也沒再吱聲,蹲在樹下悶悶不樂。
打小一起長大的,韓秀峰豈能不知道他的心思,回頭道:「柱子,我嬸娘和么妹兒是婦道人家,我爹和我那三個哥哥全是老實人,關叔平時又忙,我走後這個家你要幫我多照看著點。」
這是正事也是大事,柱子下急忙站起身:「四哥,你放一百個心,有我在沒人敢欺負他們。」
看著他打完保票欲言又止的樣子,韓秀峰放下茶碗走到他身邊,拍拍他胳膊:「柱子,我曉得你喜歡我家么妹兒,看得出來,么妹兒也喜歡你,你倆可以說是青梅竹馬。可你爺爺是仵作,你爹是仵作,你子承父業也是仵作,只不過還在學徒。我叔要是健在,他是萬萬不會把么妹兒許給你的。」
「四哥,你別說了,我……我不會連累么妹兒的!」柱子臉漲的通紅。
這是韓家的事,關捕頭不好說什麼,但很想知道韓秀峰是什麼意思。
「讓我說完麼,」韓秀峰走到堂屋前,看著韓玉財的靈位,凝重地說:「早上我跟嬸娘說了一會兒話,家裡遭此大變,嬸娘真心灰意冷了。今後的日子不圖大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