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69章 夜色(已經錯掉的標題沒法改了+@+)(第1/3 页)
長樂縣城外的郊野當中夜幕已經降臨。
在一個四面漏風的營帳當中,滿身傷痕而又餓又累的騎隊正趙引弓,也終於等來了送進來的飯食;泛黃的糙米飯和幾片帶著鹽花的海帶干,卻是就連應付性的湯水都沒有;與他之前受到有酒有肉還有女人陪侍的款待,簡直就是天差地別的結果。
僅僅就是因為他已經失去了自己大多數的部下和人手,也失去了讓這些人額外尊敬和看重的資本,還當他們的面吃了各大敗戰的產物;那些土團首領們的現實與無情就此可見一斑;
但他已經沒有心思與之計較,或是對此嫌棄和發怒的心情了,而是狼吞虎咽的當場吃了個精光;然後小心撕開包紮好的帛帶,對著昏暗的燈火處理起自己的箭創來;
這就是他對著那個頂著滿身的菸灰,揮舞著兩面如輪大牌的高大悍賊放箭,明明正中對方頭顱卻無若其事的衝上城頭來,最後還指使手下圍攻時,信手給他所留下的最後一點紀念。
當初似乎是因為城牆高度有限的緣故,帶著一隻折斷的箭杆主動跳下城的趙引弓並沒有當場喪命,而是在死人堆上了個七葷八素的,然後在一片昏昏沉沉當中,被衷心的部下拼力帶回到圍城的營地當中;
然而,接下來更讓他憤怒和無奈的是,不但來自寨主趙子日那邊原本說好的接應遲遲未見,或者說是姍姍來遲了,見到官軍所部遇襲潰散後又忙不迭得退縮回去了;
就連大多數土團軍頭領,也是以敵情未明的理由自己嚇自己的亂成一片,乃至眼睜睜的一步步坐觀其敗。白白浪費了他們這隻官軍,拼命所營造出來的破敵機會和突破口。
當他已經清醒過來之後,想發火和質問卻找不到支持者,反而被解除了武裝而變相的軟禁了起來;用那位趙寨主的話說是為了他日後著想,順便磨一磨他這個有些不合時宜的性子;
想到這裡他不由停下手中的動作,帶著絲絲的抽冷子而重重嘆了口氣。難道自己個兒真還是依舊時運不濟,最後就連這個鄉下的土豪也可以肆意的折辱一二呢。
這場失利之後,就連他這些入手未久的新部下們,就算得以逃奔回來也已經有些人心渙散了;他甚至可以順著夜晚的風聲,聽見不遠處一些隱約的熟悉聲音,正在喝的醉意熏然而在打著舌頭抱怨這什麼,其中就夾雜著他這個騎隊正的名字。
只是當他重新平復了胸口的一股子煩悶和怨氣,好容易才帶著隱隱的傷痛和衣閉眼睡去;
這一睡他有夢見了家鄉久違的風土,那雁門聳立的群山,軍都陘巍峨的狹夾古道,河東老醋的酸厚,大河之畔船娘那粗壯的腰杆與渾厚的歌子,隨風蕩漾在金燦燦的如波麥野上。。
然後就突然的山崩了,地裂了,金燦燦的麥野也轉瞬焚燒成灰,一切美好的事物霎那間都被來自天邊的漫山遍野熾焰給吞噬了;霎那間他就大汗淋淋的在掙扎扭動的劇痛中驚醒過來,然後發現自己用力過大而從草墊上滾落下來,連帶傷口都重新滲出血色來。
而空氣中的焦糊和煙燻味,就像是從那個夢境當中延續過來的一般,他這才注意到營帳之外那不正常的光亮,奔走晃動的人影,還有嘈雜無比的叫喊聲;讓他徹底的從最後一點朦朧當中驚覺起來。
這下的確是遭遇敵襲了,當他衝出營帳之後已經沒有任何看守和阻止他的人了,所見所聞之處都是慌亂不堪亂串的身形;而在營盤的周圍,似乎四面八方都有賊寇在叫囂著,仿若是無數人馬的咆哮與動靜,讓當場炸了營而遍地是亂跑亂竄相互踐踏的人流。
無論他怎麼叫喊和喝止,或又是信手搶奪過兵器迎面砍翻了幾個,也只不過讓這些急於奔逃的人流,從他邊上繞過去而已。
最後,砍得滿身血粼粼而精疲力竭的趙引弓,也只能無奈且無力的被裹挾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