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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夠了,煦明你別為難大夫了,你跟娘進來吧,我有話要對你們說。」內室傳來了薛煦州清冷的聲音。
這是醒來後,他第一次開口。薛煦明下意識地鬆開了手,許殊讓人送走大夫,然後關上門,拉著小兒子進了內室。
薛煦州坐在床頭,人瘦了一大圈,看起來有些羸弱,精神也不怎麼好,一片頹廢的樣子,但比起前些日子那種到死不活的狀態好多了。
薛煦明見他清醒了,鬆了口氣:「大哥,你可真是嚇死我了,沒事拿刀砍自己幹嘛。」
薛煦州輕笑了出來:「以後不會了。這段時間讓你們擔心了。」
許殊沒說話,薛煦州的狀態明顯不對,跟事發那天的狀態判若兩人,像是忽然沒了鬥志。
果不其然,薛煦州接下來的動作證實了她的猜測。
他從枕頭下拿出一封墨跡很新的信遞給薛煦明:「看看。」
薛煦明打開,拿出信紙,「任命書」三個顯眼的大字讓他傻眼了:「大哥,你……」
薛煦州垂眼看著包著厚厚紗布的右腳,輕描淡寫地說:「煦明,我練武傷了腳,落下了殘疾,薛家軍就交給你了。」
薛煦明和許殊齊齊失語。
兩人這才明白,薛煦州為何會拿刀自殘。
薛煦明惱火地說:「你怎麼這麼傻?我需要你讓著我嗎?你就算不想管薛家軍了,那辦法多得是,為什麼要用這種自殘的方法?」
許殊沒作聲。薛煦州這方法雖然極端了點,但不得不說這確實是最直接、最一勞永逸的辦法,也是能讓軍中將士最好接受的方法,同時還能讓外界少些揣測。不戀愛腦的時候,薛煦州還是挺冷靜果斷的,對自己也夠狠。
薛煦州自嘲一笑:「不是為了讓你,是只有這樣才能讓我心裡好受些。比起族人的血淚,我這點傷痛算得了什麼?」
「大哥……」薛煦明滿臉的不贊同,又不知道該說什麼好。前世歸前世,這輩子是這輩子嘛,大哥何必為了莫須有的前世傷害自己呢。
可能是兄弟連心,察覺到了薛煦明的想法,薛煦州苦笑著說:「娘說的一切都是真的。行刑那日,血流成河,我們薛家人沒死在戰場上,反倒死在自己人手裡,連老弱病殘都沒能倖免。是我對不起他們,我不配做薛家的當家人,煦明,以後這個擔子就交給你了。」
薛煦明瞪大眼,不敢置信,又來一個,為什麼大家都有前世的記憶,偏偏他什麼都記不起來。
許殊倒是不驚訝,書里說了薛煦州會在婚後的第三年恢復記憶,如今不過是受刺激提前了而已。難怪醒來後,他要死不活的呢,感情是記起了自己上輩子給族人帶來了多大的災難。
書中,薛煦州恢復前世記憶後也是又痛又悔,只是那時候弟弟一直呆在京中,沒上過戰場,撐不起薛家。他恨自己,但更清楚,他若不振作起來,薛家以後還會落入那樣的境地。因而愧疚之後,選擇了奮起。但現在不一樣了,弟弟成長了,母親有了更好的選擇,他有些心灰意冷,但同時又有種鬆了口氣的感覺。
「以後就辛苦你了。」拍了拍薛煦明的肩,薛煦州看向許殊,鄭重地說,「娘,對不起!」
許殊揚起笑容:「這也不全是你的錯,都過去了。」
垂下眼瞼,他沉默了幾息後說道:「陸瑤下毒謀害母親當不是陸家或皇后所指使的。他們現在拉攏薛家尚且不及,又怎會做出這種於己沒半分好處的傻事。」
許殊點頭:「我知道,應該是東宮那邊動的手。陸瑤兩個月前出去跟東宮那位見過一次,回來後就有些魂不守舍的。」
薛煦州愕然,繼而自嘲一笑:「是我多慮了,娘心裡想必有了成算。」
許殊沒否認,只問:「你打算怎麼處置陸瑤?」