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直到此時,閱見機才堪堪清醒了過來。
這兩人來頭都不小,再鬧下去恐怕難以收場。
於是他開口勸了句:「……好了。小劍仙,你別因為我生氣。」
於是雲忘川這才大發慈悲地放過了凌青。
她把木劍收回劍袋,拔出君子劍,便頗有些大搖大擺地向廂房走去。
全然無視了身後凌青那氣得七竅生煙的眼神。
閱見機從來不自詡是一個好人。
他一向虛偽得很,什麼話對自己有利,他就說什麼。
說謊對他來說,沒有任何心理負擔。
……不過雲忘川似乎有些太好騙了,竟然一點都沒有懷疑他的話,直接把那沒有佩劍的凌青打了出去。
他狼狽的前半生不知道說過多少比這巧妙一百倍的謊言,卻從來沒有人這麼堅定地信過他。
「為什麼還留在鑄司里呢?」
雲忘川正用被靈油潤濕的帕子擦拭他方才被木劍掃了一下的地方,語氣真誠而難過,「如果你和我回家的話,就不會被欺負了。」
閱見機倚在劍身上,垂著眼睛看雲忘川的手。
她這位金尊玉貴的大小姐,擦劍的手法都十分「屈尊降貴」,小心而又生疏。
他現在有幾分相信雲忘川真的沒有本命寶劍。
她不像是一個說謊的人。
不會,且不屑。
這世上總有人那麼幸運,就比如雲忘川,她大概從小到大,從來沒有遇到過什麼事情,需要她學會兩面三刀、口蜜腹劍才能完成。
所以她可以肆無忌憚地保持張揚和赤城。
有就是有,沒有就是沒有,喜歡或者高興都會直接擺在臉上,不高興便直說,身邊的人就會瞬間因為她的煩躁而感到恐懼,從而選擇順從。
閱見機沒有回答。
雲忘川敏銳地察覺他似乎心情變得不太好,於是直接問道:「你不高興了?」
她將眼睛抬了起來,看著君子劍旁邊的那團靈體,手卻還在下意識擦拭著劍身,指尖一下又一下蹭過那斷了一半的劍刃。
「為什麼?嗯?」
閱見機確實不高興。
他嫉妒雲忘川,他從來沒有辦法像她那樣坦然,他必須要費盡心思地撒謊,才能有些許機會得到想要的東西。
就比如他剛才如果實話實說,說確實是他自己被折磨得發了瘋,不分青紅皂白就衝上去刺那個人的靈印,要斷了那個人的修行之路,只為給自己換片刻的舒服。
……她就再也不會理他這個瘋子了。
雲忘川一直在看著他,渾圓而漆黑的眼睛有幾分迷茫地眨著,這讓閱見機想要開口回答點什麼。
於是他只好胡說八道:「你……方才打我了。」
雲忘川:「?」
雲忘川有點懊惱的樣子,「沒有吧,木劍的劍柄掃了你一下而已,我不是故意的。」
君子劍顫了一下。
她又聽見閱見機的聲音,「好疼。」
「真的麼?」
雲忘川似乎聽出來他在開玩笑,將手中帕子丟回錦盒裡,把空閒出來的右手伸了出來。
「那你打回來吧。」
閱見機:「……」
他的眼睛緊緊盯著雲忘川纖細而有力的手,身子卻一動也不動。
等了一會兒,雲忘川輕輕笑了一聲,從身後抽出方才的那把木劍,遞到君子劍前面,「不然,你把它方才掃到你的劍柄砍下來?砍碎了消消氣。」
這把木劍,雖然是無靈鈍劍,沒有生命,沒有劍靈,但材質極為名貴。
大部分有靈利劍恐怕都不如它貴重。
聽完這個幾乎